宗英说是,汤媛看着不像。
虽然这男人的情绪极其稳定。
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的,就连总裁办里的那些助理和秘书们乃至公司的高层们都一致认为,和孟家兄弟比起来,宗助理简直就是顶楼的定海神针。
据他们所说,斯文贵气如孟既景偶尔发起脾气都是会指着对方的鼻子骂的,急了还会捡起手边的东西往人家脸上砸过去,更别提孟既明了,可是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宗助理有情绪失常的时候。
但,是人就会有脾气,就会有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宗英凭什么例外呢?
他也应该有。
所以汤媛认为,如果他偶尔不开心了或者生气了那才是正常的,应该正常排解才对。
没有这些情绪才是不正常呢。
所以他现在这副模样,不喜不怒的绷着股劲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哪怕有些慌。
此时此刻她都想不到他问她的那些话,只想让他赶紧出去,想把门给关上,以免他真的发作起来波及到自己。
可他就立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她也不大想张嘴,更不想再去刺激他。
也就是他了,汤媛认命,换个别人这么凶她早就和人家急眼了,现在她就像个傻子,还是胆小如鼠的那种傻子,傻呆呆地看着他。
两个人僵站着,直到宗英出声:“现在,我可以进去了么?”
敢情,还是要进来。
不是都已经站进来了么?她又没轰他出去。
倒也不用她发表什么意见,宗英进来了,把门一关,开灯。
屋子里霎时间亮堂起来,汤媛眯着眼睛适应突来的光线。
宗英脱掉大衣随手搭在沙发扶手,抻了下裤腿坐上去,看了眼手里的空啤酒罐又起来,扔到厨房的垃圾桶里又顺手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出来。
汤媛看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反常态,勾下来的拉环直接放在茶几上没有及时去扔掉,日常总是随手挂好的大衣随意放在扶手上,连鞋都没换,烟灰敲在一口气喝完的啤酒罐里,又去开第二罐。
她一度以为那是他拿给自己的。
确实是,但她没有坐过来,他也就没叫她,心里憋着股气又不能对她发作,只好喝酒把嘴给堵上,顺手就把第二罐也打开了,有点后悔不该进来,该去找点事做或者去打拳。
汤媛见他坐在那里不闻不问也不看,便把自己的大衣脱了挂好,又去挂宗英那件,在他脚边放好拖鞋,实在不知道烟灰缸在哪儿,只得问他:“你把烟灰缸收在哪儿了?”
她做这些事时他一直在看她,虽然平时她向来不做,但此时做起来就有一种特别日常的感觉,像是家里本就是两个人,她找不见某样东西随口问他,再正常不过。
堵在心口的那块大石头像被水浮了起来,宗英换了鞋自己去阳台拿过来,汤媛到底也没看见他藏在哪里,眼睛跟着他走,把鞋放进鞋柜里面又坐回到沙发上。
汤媛悄悄翻了个白眼,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他坐好了才看向她,问:“你睡不睡?”
汤媛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听见他又问:“你刚才不是说要睡觉么?”
他生不生气她不知道,现在她是有点生气了。
大摇大摆地进来了,抽烟喝酒坐在沙发正中间,倒来问她睡不睡觉,她还能睡得着么?
喝进去的那些啤酒忽然就有些上头,扯了把椅子过来咣一声撂下,坐上去。
用力盯住他,问:“谈什么?”
他这才抬起眼来,沉声道:“等一会。”
“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