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既景看了眼路边停的车,没动,又点了根烟,过了十来分钟人回来了,又坐在那里,画一会愣一会神。
看来还要有段时间,孟既景给袁克的打了通电话,响了半天才接,接起来就问什么事,语气有点冲,明显在忙正事还有点不大痛快。
孟既景没想和他聊闲天,直接问他平时开什么车。
袁克的懵了一瞬就明白了,要笑不笑地说:“跟你差不多啊,怎么了?哦,我开着五百万的车,给你的女人开五十万的,所以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挑我的毛病是吧?孟既景,你有毛病。”
“你儿子上的那叫公立幼儿园,公立幼儿园你有概念么?一个月的园费一千出头,加上一日三餐还有上午的加餐小点心和下午的水果牛奶不到两千块钱,两千块……不够你一瓶酒钱。”
“幼儿园是你们家老丈人挑的,据说是公立里最好的那种,还特意嘱咐我不要那么高调,我还特意去向你的大舅子请教了一下什么叫高调。”
袁克的跟开了闸似的,一口气说下来连个磕巴都没打,可见有多委屈无奈。
“你猜怎么着?石玉说了,不要炫富。我跟你说,孟既景,你要是让我高调点,那我可是太会了,让我不要高调还真是不大容易。不要炫富是个什么东西?我炫的那是富么?那他妈是我的正常生活,我碍着谁了?我跟你说,你儿子太难养了,真的,我得装穷才行。”
好不容易喘口气,孟既景准备挂电话,袁克的又来一句:“但是纪敏之还是挺好养的,给什么接什么,五十来万的车开得挺好,我是真没想到,你以前都不给她花钱的么?”
孟既景很认真地回想,好像真是没花过什么钱,最贵的可能就是那条日|本鱼了。
确实,是有点委屈她了。
袁克的还要再说什么,孟既景嗤了一声:“该炫的时候,还是得适当炫一下。”
袁克的这下听出来了,抱怨。
孟既景在跟他报怨!
透着那么股不痛快的酸味。
八成是年轻漂亮的小女人太显眼了,去个幼儿园被什么男人给盯上了,要不然怎么会为了一辆车来找他的麻烦。
没个正事只会养花玩狗的男人真是太闲了。
袁克的要去忙正事了,趁着被对方挂断电话前打趣:“你呀,想炫就自己炫吧,趁着没进他们家的门,翻着花儿地炫,没人管你,我是没这闲工夫,忙着呢。”
电话就这么挂了。
孟既景是找人撒火的,反被倒了一肚子的苦水,瞥了眼那辆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再看里面的人,坐立不安的。
纪敏之是真的难受,也是真的想走,偏偏外面守着个人在等她。
干脆站起来,站着画能舒服一点,坚持了半个小时是极限。
刚坐回去,花店的门开了。
周一的这个时间段没什么生意只有油画课,所以老板和学员们都探着头看了过去。
是孟既景。
画笔吧嗒掉在裙子上,纪敏之强自镇定地把画笔拾起来,继续画。
老板小声地哟了下,和明显好奇的几位学员眨了眨眼睛迎上前去,招呼着询问需要什么花。
孟既景目不斜视地直接站定在玫瑰花柜前面。
“白色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