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锦懒懒一扬声:“有用么?”
罗素低眉道:“这香丸所用材料都极为珍贵,方子是从孤本古籍上找来的,不是寻常医者能配得出来的好东西,拢共这么一小盒,所以,殿下舍不得用呢!”
李锦把盒子关上。
放了回去。
。。。。。。
里头。
凌月舀起热水给靳漫冲着身子,借着水声的掩盖,低道:“咱们的人悄悄跟着去了乱葬岗,李锦的人果然在暗处守着。要不是咱们拦得快,安家的人差点被发现。”
靳漫挑眉:“果然是安家设得局。”
“等李锦的人都撤走之后,上去仔细瞧了。”
“如何?”
“如您所料,尸体带着人皮面具,死的那个根本不是李真!”
靳漫冷笑:“他果然是防了一手。”
她又道:“您一定猜不到,那个替李真去死的男孩儿是谁。”
靳漫皱眉,猜道:“其他皇子家里的孩子吧!”
凌月点头:“七爷的嫡长子。”
靳漫闭了闭眼。
老七的孩子比李真大了一岁,天资高、小小年纪很会为人处事,是南楚皇帝最喜欢的孙子,一直养在身边。
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靳漫也发现老七的心计不输李锦。
若非落了残疾,真同李锦一斗,还真不知是谁赢谁输呢!
今日事一出,李锦立马选了这个小倒霉蛋替李真去死,一则是怀疑老七,防着他想把儿子过继到自己名下,二则也怀疑安家与老七是否何某,三则给自己留了后路,万一真是算计污蔑,他也好悄悄保住这个儿子。
一箭三雕,心思转得快,也够狠!
“李真生母呢?”
“触柱自尽,尸体没有问题。”
“是我高看他了,连亲骨肉都可以拿来算计,何况一个姬妾。”
凌月觉得他可怕,愤愤道:“他这样把旁人性命当草芥,总有一天是要遭报应的!”
靳漫缓缓吁了一声。
从浴桶里沾了起来,水声淅淅沥沥的滑落回水桶。
“他若是怕报应,就不会那么做了!成王败寇,他若赢,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之时,谁还敢提他今日的阴狠。”
凌月明白。
真若有因果报应,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好人惨死,恶人逍遥!所谓的“时候未到”,不过就是无能为力时自我安慰的借口罢了。
上位者的手,也从来不可能是真的干净的。
穿好衣裳要出去的时候,靳漫低声又问:“人皮面具的事,确定安家也发现了?”
凌月点头:“悄悄暗示给他们了,他们并不知道是咱们县发现的!不过就算知道也没关系,这件事只有安家比咱们着急愤怒的,根本用不着咱们动手去做什么。”
靳漫当然不会动手,这种内斗好戏,自己只需当个观众就是!
“找人盯着,有了确切的结果再来回禀。叫人都小心着些,别露了影子。”
凌月应下:“您放心吧!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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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很安静。
屏风下的翘几上,博山香炉徐徐吐出乳白色的轻烟,在昏黄的光影里缓缓袅娜着,在烛火的光影里显现出它威严如龙的影子。
靳漫扫了香炉一眼,绕过了屏风。
床上的李锦已经睡着。
靳漫轻轻躺在外侧。
幔帐被放了下来,挡住了光线。
一片幽暗,能听得见他的呼吸声。
她嫌恶的皱眉闭眼,侧过了身。
躺了许久,总算有了睡意。
恍恍惚惚之间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在某个瞬间,脑子陡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