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想着确实是这么个有道理。
养母养子的感情要是太好了,便宜可都让钱家占了?
别说安家不肯,怕是连侧妃自己也不可能呢!
“那还是别养了。”又说,“当初养着沈氏的女儿,是为了让她给咱们办事儿,现下还要继续养着吗?”
钱侧妃怜悯地叹息了一声:“有那么个蛇蝎生母,我若是不继续养着她,她在这吃人的东宫里以后可要怎么活?”
身影渐渐没入黑夜,只留下她淡淡的轻笑。
“有个女儿在膝下欢欢笑笑,又不必遭人妒忌,不比养个儿子被人放眼中钉好么!”
。。。。。。
沐浴更衣,洗去沾染在身上的血腥气。
靳漫坐在状态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早已经找不出曾经娇俏天真的影子,只有深深的疲惫和茫然。
和亲南楚。
斗着、防着、孤独着,不知不觉,竟也过去了那么多年!
久到,她快忘了自己到底多少岁了!
她想念大周得父母兄亲友、兄弟姊妹,甚至是多次暗戳戳算计她的靳若怡。
只可惜,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她们了。
“阿月,我是不是老了?”
凌月为主子梳理着青丝,轻声道:“您现在是最好的年纪,有年轻的容颜,有成熟的心智,也有令人着迷的魅力。”
魅力?
一个干涸的灵魂,哪里来的魅力。
靳漫自嘲地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凌月仔细给主子抹上发油。
常年殚精竭虑,主子的青丝早不似小姑娘时的乌黑油亮,就这般细心滋养,阳光下还是看得出淡淡发黄。
末了,她才忧心道:“您何必把孩子带过来,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真的就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靳漫揉着膝关节,当年被李锦的王妃算计,掉进寒冬腊月的湖水里,除了再也无法生育,骨骼里也钻了寒气,一到阴雨天就会痛得厉害!
她也没让对方好过,一株蚀心草掏空了她的身体、折磨了她三年,让她眼睁睁看着妾室害死她的一双儿女、看着杀人凶手们相继生下儿女、看着李锦一点点忘记她所生的孩子们,在她的不甘愤怒里,叫她断地气!
她知道背后是李锦在操作,他那王妃没这个本事!
也确确实实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