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夫人’这才抬起头,看向苏棠,“永宁公主。”
“现在是靖王妃了。”
苏棠提醒他。
他似乎笑了一下,脏乱的头发沾着血污,将他的脸都遮住,“你这样娇贵的小姐,怎么会来这样腌臜的地方,不怕脏了你的绣花鞋吗?”
苏棠没理会他的嘲讽,只平静道,“皇后死了,孩子被人用手掌宽的刑仗打成了一团血水,皇后死前,被人斩断了四肢,做成了人彘,足足折磨了三日才咽气。”
‘韦夫人’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你胡说!”
“这几日,你不是都跟潋滟打听过了吗?她是宫里出来的,在她被赐给我之前,皇后就已经被废并打入了冷宫。”
“你觉得,进了冷宫的后妃,能有什么好下场?”
苏棠当时让潋滟假装刺杀百药生失败,被囚禁地牢,另一个目的,就是提前给‘韦夫人’埋下‘皇后会被杀’的种子。
苏棠拿出皇后给她的太子私库的钥匙,“但皇后临死前,我见过她一面,她拿这个私库钥匙,要我为她报仇。只可惜,她话没说清楚,人就死了。”
“给我看看!”
‘韦夫人’盯着那枚钥匙。
苏棠给了他。
苏棠不知道韦夫人跟皇后关系亲密到了哪种程度,但这枚钥匙是真的,韦夫人怎么查都查不出问题。
“啊——!”
韦夫人突然痛苦的嚎叫一声,抱着头跪在地上,如野兽一般悲鸣起来。
地牢的护卫们有些惊讶,毕竟之前此人受了那么重的刑罚,也没像这么痛苦的哭过。
护卫想让他继续回话,被苏棠阻止了,“让他哭完,只盯着些,别叫他自尽了。”
“王妃放心,地牢内有暗卫守着,王爷发话之前,没人能自尽。”
韦夫人的悲伤没有持续很久,他拖着镣铐,走到牢门边,“你还想问什么?”
“你回京的目的。”苏棠道,“乌孙遗太子的事,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你的名字。”
“原来你们全都知道了。”
他轻嘲,“枉费我们还自以为天衣无缝,你知道吗,我们两为了这个计划,隐忍了将近二十年!
“你知道二十年间,我们假扮成同一个人,轮流出现在人前有多痛苦吗?一个在明处,要小心翼翼,睡觉从不敢睡踏实,一个在暗处,犹如臭水沟里的老鼠,藏头缩尾,生怕叫人发现。”
苏棠,“你的意思是,你当初被我爹从战场上捡回去,就是你计划的开端?”
“不是。”
提起归德侯,他露出几分敬意,“当时我们并没有想过这么多,我们只想好好活下去,两个人轮流假扮,也是由于当时另一个因偷窃而被送进了大牢,关了足足一年才被放出来。”
“那我爹当时救的人,是你,还是现在外面的韦旗风?”
“是我,我才是韦旗风,外面那个,是我的弟弟,韦旗雷,当时就是他被关进了大牢。”
韦旗风回忆起从前,眼神柔和了几分。
苏棠又问,“你们真的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吗?”
虽然同姓韦,但前世,韦旗风并没有跟皇后产生交集。
“那个人告诉我们,我们是皇后的亲戚。”
“也是那个人,让我们进京,并告诉我们,我们乃是乌孙遗太子。他让我们借庸王的手,重夺乌孙。”
韦旗风轻嘲,“那个人一眼就看穿了我们双胞胎的身份,而且我们一开始的目的,也不是皇后。”
苏棠知道,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应该是靖王,和前世一样。
苏棠只冷冷问他,“你嘴里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