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花?”张宛音一愣,她之前全心全意的怎么想从事件中脱身,想着怎么和让虞兮娇过去摘花的事情脱离干系。
太后微微颔首,一个宫女托着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放置着几朵宫花,分放在两边。
一边有三、四朵,另一边染着血只有一朵,虽然已经擦拭过血迹,但隐隐还有血腥味。
看到这几朵宫花,张宛音心头突突一跳,脸色大变。
“哀家记得这几朵宫花是你做的,特意还问过哀家好不好看,做得比一般的宫花精致,料子也用得不错,手法也没有半点问题,倒是看着比针线司处做的还要好看几分。”太后低缓地道,目光落在张宛音的脸上。
张宛音瞳孔一震,她没想到最想出事的居然是这个。
方才她根本没注意到这个小的细节。
嘴唇颤抖了两下,不得不承认:“太后娘娘,这是宛音做的宫花,可这宫花怎么会扎上虞三姑娘的鞋的?”
“先是扎上,而后随着一路走过去,慢慢的越扎越深,虞兮娇是一个莽的,居然也没发现,待发现之后脚心已经被扎了一路,伤得颇重了,如果走得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太后语气沉凝。
这话听起来就是张宛音要害虞兮娇,故意扎伤她的脚,特意令她走这么远的路,这样才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伤到脚底心。
“太后娘娘,宛音不知,宛音……这些小的宫花,之前就放在宛音的桌上,进出的宫人谁都可以拿。”
张宛音委屈地哭道,神色越发的凄楚:“宛音和虞三姑娘,虽不说是一见便合眼缘,但相处起来的确很好,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两个也算是共过患难,宛音又怎么会想害虞三姑娘,但不管如何,这的确是宛音的错,是宛音让虞三姑娘走这么一遭的。”
张宛音没否认自己的错处,哭诉道。
太后沉默了一会后,才道:“你真的不是故意差使她去的?”
“太后娘娘,臣女真的没用,臣女和虞三姑娘性情相投,以前不会有什么争执,以后也不会有,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要去害虞三姑娘扎了脚,这对臣女有何好处。”张宛音眼泪一串串的落下,看着越发的可怜。
这话听起来很有理,虞兮娇和张宛音的确没有直接的厉害关系,两个以后嫁的还是两家府上,不可能有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
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看着都不可能有什么。
可偏偏,有时候怀疑的种子种下就很难被拔除,太后看着张宛音神色莫辩,大殿内只有张宛音低低的啜泣声。
好半晌,太后才道:“你马上就要嫁人了,原本就这几天要出宫,现在收拾收拾先出宫吧。”
这是让张宛音直接离宫的意思。
“太后娘娘……!”张宛音惊呼一声,顾不得抹眼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哀求地看着太后,“宛音还想伺候太后娘娘,宛音愿意不嫁人。”
原本的计划是这几天慢慢的往外搬东西,至少还有几天,这代表的是太后的恩宠,这会突然之间离宫,必然让人多想,甚至觉得她在太后面前失了宠。
“傻孩子,怎么又说这样的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更何况你以后还是可以进宫看哀家的。”太后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神色和缓了几分。
“太后娘娘……。”张宛音还想哀求,却被太后打断了,“去吧,这几天多在镇南侯府准备准备,如果差了什么,只管对哀家说,你是养在哀家身边的,亲孙女也不过如此。”
“太后娘娘!”张宛音哭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膝行两步,到太后面前,伸手拉着太后的一角衣摆,眼泪如同珍珠一般落了下来,“太后娘娘,臣女愿意永远侍奉您,臣女舍不得您啊!”
“去吧!”太后摇了摇头,笑容苦涩,“你以后也是皇家的媳妇,当知道许多事情做不得,以前你虽然也是养在哀家身边,毕竟有哀家在,总是会护着你,但你嫁了你之后,就不一样了,你是一府的主母,得撑得起自己这个身份。”
张宛音还想说什么,太后这一次却很坚持,吩咐人道:“把明庆郡主扶起来,帮明庆郡主整理一下东西,这会天色还早,就回去吧。”
这意思是连午膳也不给张宛音留的意思。
张宛音知道太后意思已经决定,眼泪汪汪对着太后磕了三个头,而后悲切地离开。
许多物件的确已经整理好,但有些却没整理好,原本说这几天慢慢地往宫外发,现在张宛音突然之间就要离开了,淳安宫的人暗中很是诧异,都在猜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特别是张宛音两眼微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有事。
这就很容易让人想起虞兮娇的事情,才发生虞兮娇的事情,这位虞三姑娘伤了脚,最后是被抬出淳安宫的,莫不是这事和明庆郡主有关系?
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有宫花有关系,听说虞三姑娘的脚伤了和明庆郡主制作的宫花有关系,还有说太后娘娘因此动怒,这才着急地责令明庆郡主回镇南侯府待嫁,说太后娘娘怀疑明庆郡主……
淳安宫里暗中传说什么的都有,张宛音就在这个环境中,上了宫轿,一些没来得及整理的物件,就托了平时和她走得近的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