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痛苦万分。
之前在安和大长公主面前她有多镇定,现在就有多惊慌,满身大汗的醒来,天色尚早,却再也睡不着,眼底俱是血丝。
她之前可以坦然的面对安和大长公主,咬紧牙关死不松口,现在却觉得若祖母真的要处治她,外祖母救不了自己。
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紧紧的掐着她的脖子。
她恨,她好恨,只恨外祖母为什么不周详一些,否则自己当时就算是死也要拉住虞兮娇,不让她跟着过去坏事。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她的心可以更狠一些,更硬一些,如今却是功亏一篑,只差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
虞兮娇该死,她怎么就能坏了自己的好事。
自己也不是一定要要了祖母的性命,只要祖母说不出话来,只要祖母受伤后不能言语就行了,谁让祖母这么偏心,她没错,错的是祖母,是祖母忽视了她,是祖母害了她,她原本应当是端王妃的。
原本就应当第一个嫁进端王府。
眼泪一串串的落下,身子无力的坐了下来,这一刻她几乎听到自己绝望的呼吸,祖母终于要处治她了吗?
“是……钱老夫人送来的糕点,门上送过来的,说是钱老夫人也病了。”金玉小心翼翼的道。
“祖母……的人?”虞玉熙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头蓦的抬起。
“是钱老夫人送来的。”金玉小心翼翼的道,做为虞玉熙的贴身丫环,她现在同样惶惶不安,钱老夫人的糕点莫名的给了她几分力气。
“拿出来。”虞玉熙声音暗哑的道。
金玉把食篮放下,而后一份份的取出,就两份糕点,的确是往日虞玉熙爱吃的。
“一个个掰开。”虞兮娇拿起一块火糕,掰开,什么也没有。
接下来主仆两个一起合力,一块块的掰开,最后全部碎在桌上,零乱了一桌子。
一张小的纸条,一个小的瓷瓶,看到这个小的瓷瓶,虞玉熙的呼吸急促了几分,手蓦的握住瓷瓶。
外祖母手中向来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当初她想算计端王妃之位的时候,外祖母也曾经给了她一份。
而她偷偷的从外祖母处也偷拿过一个。
现在又送了一个过来。
每一份看着相仿,其实并不同。
外祖母的每一个瓷瓶都很有效果,定了定神,伸手捏向那个纸条,一份藏在点心中的药条。
打开,是钱老夫人的字,看清楚这上面的字之后,虞玉熙一愣,而后脸色大变,身子摇了摇几乎摔倒。
“姑娘。”金玉急伸手扶住。
“你……看看。”虞玉熙声音暗哑的道,把纸条往金玉手中一塞。
金玉下意识的接过,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迹,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姑……姑娘……”
“我……我现在怎么办?我怎么办?”虞玉熙的眼泪落了下来,无力的往后靠去,“我现在要怎么办?”
“姑……姑娘。”金玉头伏地,瑟瑟发抖。
“我现在……应不应当……听外祖母的?可不听外祖母的,也是不孝,我……我该如何做。”虞玉熙落泪,无力的看向金玉。
“姑娘……长辈的话的确得听,可现在……现在……”金玉满头大汗,浑身都在战栗。
“现在如何?”虞玉熙看向金玉。
“姑娘,您现在也没办法,如果再这么下去,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安和大长公主现在病了,听说病的还不轻,奴婢之前去打听过,宫里也来了太医,之前请了大夫都说不太好,周夫人和三姑娘都去了,唯有您……”
唯有虞玉熙没被叫过去,可见安和大长公主是真的对虞玉熙失望透顶,甚至于在病好后可能会直接处治了虞玉熙。
这让虞玉熙又害怕又惶恐。
越等她越慌,越恐惧,越觉得要出事,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之前她派丫环出门,还被挡了回来。
她的人出不了门,她的消息传不出去,没人会来救她,这个认知让虞玉熙又恐惧疯狂,她不能再这么下去,如果真的祖母要处治她,恐怕一个人也救不了她。
她要离开宣平侯府,她不能死在宣平侯府。
祖母一定猜到实情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手指颤抖的握住,而后放开,最后又握住。
“姑娘,老夫人也是为了救您,可能这是您现在唯一的出路了。”金玉低泣道,做为虞玉熙的贴身丫环,她现在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慌恐不安。
“那就听……外祖母的。”一句话用光了虞玉熙所有的力气,身子无力的摇了摇,而后痛苦的低下头,这一切都是祖母害的,是虞兮娇害的,是她们害了自己,是她们把自己害得不得不如此。
她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