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啊,自小就是一个乖巧的,最是听话,性子又好,煜儿哪里比得了,可她……可她……”
太后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太后娘娘,王妃知道您现在这么念着她,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是高兴的。”老嬷嬷开口安慰道。
太后的眼眶红了,用帕子在脸上轻轻的抹了抹:“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齐王妃是个好的,齐王世子也是一个孝顺的。”老嬷嬷道。
“是一个孝顺的!就算再混不吝,煜儿也是一个孝顺的,如果是其他人,哪里还能留下……”
太后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急用帕子抹去,“哀家对不起这孩子,也对不起煜儿啊。”
“太后娘娘说哪里的话,您这么疼爱齐王妃,又这么疼爱齐王世子,又怎么会对不起?您已经做的很好了,任何人处在您的位置,不可能做的比你更好了。”
“哀家老了,已经不中用了,所以……这些人现在都来踩哀家。”太后低缓的道。
“太后娘娘,您看,您怎么又说这种话,您哪里会是老了,您这样子看着也就只有三、四十。”老嬷嬷安慰她道。
“你也别安慰哀家了,哀家知道自己是老了,老了不中用了,谁都来嫌弃,现在连……这种事情都有人在暗中做了,哀家……这么多年在后宫,还真的活的像是一个木桩头。”太后低缓的道。
这话不太好接,老嬷嬷现在只能劝了:“太后娘娘,您年纪大了,皇上也是让您好好享福。”
“享福,这是想让哀家气死啊,又哪来的享福。”太后狠狠的抹了抹眼角,脸上露出几分厉色,“宛音,去请皇上和皇后过来,就说哀家病了。”
“是。”张宛音小心翼翼的退下,到殿门外吩咐内侍去请皇后和皇上过来,看得出太后是真的恼怒了。
七公主到底是哪里找来的女人,为什么会惹得太后娘娘动怒?
那桌屏真的齐王妃所绣,这个时候为什么要拿出齐王妃的绣品?张宛音敏感的觉得这事和齐王妃有关系,但是为什么?
那女人究竟是谁?
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就要给自己引祸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七公主被皇后传唤过去的时候,还在挑选绣品,听闻皇后宣召,扔下一屋子的绣品就先去了皇后的风仪宫。
才进门就见皇后满脸恼怒的挥退了所有人。
“母后,我正在挑选绣品,看着都不是最好的,母后您让虞兮娇给我绣一幅,她之前绣的听说很不错。”七公主拎着裙角在皇后身边坐下,抱怨道。
她成亲需要的自然都是最好的。
“那个女人是不是你放走的?”皇后目光冷厉的问道,往日的温婉大度、和气,仿佛一下子全部消散了似的。
“母后……我不知道您说什么。”七公主眼神一顿,而后笑道。
“除了你还有谁?”皇后厉声,目光紧紧的盯着女儿的动静。
七公主一愣,她还从来没有被母后这么对侍过,往日都是其他人,她最多就是躲起来看个热闹,一时间几乎忘了回话。
“你说……你为什么要放走那女人?”皇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到七公主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母后……”七公主委屈了,母后对她向来和善,要什么有什么,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母后这是把她当犯人审了,一时负气的道,“母后,我就想出出气,就是看不惯封煜这么嚣张,现在不但封煜嚣张,连虞兮娇也可以借她的势嚣张,凭什么。”
七公主越想越委屈,自打封煜进了京之后,她受了多大的委屈,母后什么都让她忍,让她再忍忍,她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可偏偏什么效果都没有,再让她忍?再让她多忍一个虞兮娇?她忍不下去了。
“你……这个丫头,母后往日是怎么对你说的?封煜是什么身份,母亲没说过?至于虞兮娇就是封煜的一个玩物,算得了什么,你是谁?除了太后和母后,宫里你最尊贵,就算是你几个哥哥也得看你的脸色,你……怎么就这么点见识,怎么就会……忍不下去了!”
“母后……”七公主眼泪盈盈,摇摇欲坠,却偏偏越发的委屈,“母后也说了我最尊贵,可您看看封煜,看看他……这么嚣张,这么一个样子,我……我实在气不过,我忍不下这口气。”
“你气不过……你……你知道母后只有你,把一切都给你捧在手心,现在做的一切也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懂母后的心思。”
皇后同样怒气难消,女儿的眼泪让她更难受,她为皇后,只生下一个女儿,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如此。
女儿不同于皇子,就算她再如何也做不到让女儿变成皇子,但她可以给女儿找到最合适的依仗,可以筹谋对自家母女最好的法子,把皇位的传承握在手中。
想到这里,皇后急怒攻心,剧烈的咳嗽起来,七公主急忙抹了一把眼泪,替皇后倒了一杯温水,送到她面前,态度软了下来:“母后,我错了,我以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我设计放的,母后放心,这事不会有人知道的,我做的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