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是怎以样,关键还得是钱丽贞,钱老夫人现在听不进外面的传言,只想听孙女自己说的。
“是,老夫人,奴婢现在就去。”丫环听命,转身离开,钱老夫人就近在亭子里坐下,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还是觉得心跳的厉害,手指忍不住在颤抖,贞儿怎么会去宣平侯府前胡说八道?
必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怎么办?
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孙女,两相取舍,她得赶紧下决定。
女儿几乎废了,孙女其实也是如此。
都是她的血脉,她都舍不是,但现在不是舍不得的时候,两个总得牺牲一个,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已经不是说两句好话就能解决的了。
汗顺着鬓角滑下,钱老夫人的呼吸又急促了许多,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身子摇摇欲坠。
跟在她身的婆子忙上前扶着住,另一个解了她脖子上的两颗扣子,另有两个丫环加大力度过来替她扇扇子,还有一个轻抚着钱老夫人的后背,帮她舒缓呼吸,好半响,钱老夫人才缓过来。
挥挥手,让身前的两个退下,钱老夫人呼出一口浊气,她来大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困难过,哪怕以前算计虞瑞文的时候,就算是安和大长公主在她面前,也不得不败退。
不是身份上的败退,是情感上的。
就冲虞瑞文更亲近自己,更听自己的话,安和大长公主就不算什么,可现在,事情居然让自己如此两难……
女儿、孙女,孙女,女儿,都是亲的!
可必须要舍弃一个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孙女虽然也是亲的,总是比不得女儿,而且女儿还有一个更值钱的外孙女。
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钱老夫人已经做了决定,所有人中,外孙女最值钱,那就保外孙女这边……
丫环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老夫人,世子夫人病了,现在卧病不起,信康伯夫人给请的大夫,现在正躺在府里医治,一时起不了身。”
“你见到贞儿了?”老夫人一愣,随既面色阴沉下来。
“见到世子夫人了,世子夫人还哭着跟奴婢说,此事的起因全是表姑娘,说她也没办法,不然丢的就是她的性命,连累的还是老夫人的名声。”
丫环低声道。
钱老夫人用力的一握手,掩去双手的颤抖,事情到现在她打听到的全是表面上的,全是钱氏的事情,至于钱丽贞的事情,被许多人忽视。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钱丽贞是自己暴出来的,另一方面也是钱丽贞当时还小,但她能这么说,这事必然是真的,否则她是钱氏的亲侄女,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她她……说的时候,信康伯夫人在不在?”钱老夫人喉咙处泛起一股腥甜,几乎压不住。
“不在,奴婢去的时候,是信康伯夫人身边的婆子带着的,那婆子带到路就走了,独留下奴婢和世子夫人说话,世子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把身边的人都赶了出去。”丫环道。
“她……她怎么敢?”钱老夫人气的倒仰,这代表话的确就是钱丽贞自己说的。
说什么病了,起不了床,分明就是不想来见自己,故意躲了起来,这事甚至还得到了信康伯夫人的同意。
钱老夫人只恨钱丽贞不在自己面前,否则必然给她几个耳光,让她清醒清醒,说这种话把自己的亲姑姑推出去,钱丽贞是不是疯了?
“老夫人您也别急,要不要去宣平侯府问问?”身边的婆子见她如此,忙安抚她道。
钱老夫人定了定神,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倒下去,这事不能从钱丽贞处找到突破口,那就去见见外孙女,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她就算想帮女儿解释,也无从下口。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钱老夫人也不敢多等,要在这事再发酵起来前,先按下,只要宣平侯能同意按下,这事最多就是名声问题。就怕宣平侯不肯歇,虞瑞文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虞瑞文了。
钱府急急准备马车,老夫人稍稍梳洗收拾一番后,带着几个下人去了宣平侯府。
宣平侯府门前,还有几个人在指指点点,看到钱府的马车过来,有人认出钱老夫人的身份,索性大声的在一边说些讥嘲的话,钱老夫人拿着一串佛珠,静心宁神,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马车在宣平侯府的停车处停下,钱老夫人下了马车,有宣平侯府的婆子过来侍候。
“你们侯爷呢?”钱老夫人定了定神,来了宣平侯,第一要问的自然是虞瑞文,以往她能猜透虞瑞文的行事作为,如今却不太能确定虞瑞文会如何做,这种仿佛捏在手心中的人滑过的无力感,钱老夫人很是恼怒。
可偏偏真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