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又重新倒下,而后依旧是一饮而尽。
李贤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在这种场景下,依旧如此温和,也真的当得起他在京中的好名声。
“师妹,你放心!”话说的极轻,一手执袖一手执壶,既便盘坐着,依旧透着几分言说不明的雅致。
屋门前又安静了下来,唯有风声吹过,吹到院墙边,吹落了高高的梧桐树上的落叶,也吹散了一地的荒凉。
小厮忽然在门前出现,小跑着进来,站定在一米开外,拱手禀报:“世子,虞三姑娘来了。”
“让她滚。”李贤不甚在意的道,头也没回。
小厮慌了,脸色蓦的变得苍白,宣平侯府的那位三姑娘,又是未来的齐王世子妃,哪里是能随便让人滚的。
怕自家主子没听清楚,小厮急忙又提高声音道:“世子,宣平侯府的三姑娘,也要进来祭拜兰萱县君。”
“宣平侯府的?”李贤皱了皱眉头,伸手按了按眉头,重复了一句,抬起眼睛看向小厮,似乎没什么焦点。
小厮这才发现自家世子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急忙又上前几步,偷眼看了他的脸色,再看看地上翻倒的酒盏,脸色古怪起来,世子莫不是喝多了,今天用的酒是宫里赏下来的贡酒,平时自家侯爷也舍不得喝,莫不是极易醉的?
“世子,是宣平侯府的那位三姑娘,马上就要成为齐王世子妃的那一位。”小厮声音提高了几分,生怕李贤没听到。
李贤不悦的捂了捂耳朵,眼睛里终于映出小厮的身影:“她要来就来,这里又不是我的地方,这是征远侯府。”
李贤说着踉跄着要起身,小厮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这才把他扶稳妥了站起来。
“世子,我们要走了?”小厮扶着他问道。
“走吧!都已经走了。”李贤左右看了看,仿佛还算清明,脚下却往正屋前过去,小厮急忙拉住。
“世子,我们走了。”强拉着他转身。
“走吧,是要走了,该走了。”李贤笑道,就势跟着小厮转身,也没让小厮再扶着,轻轻推开小厮的手,缓步往外走,样子和往日一般无二,唯有脚底显得虚浮了几分,只要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喝多了。
不过也没有到全然不知道,醉晕的程度。
虞兮娇带着明月站在门外,看着扬山侯世子从里面出来,顿了顿之后微微行了一礼,而后让开路。
明月不明所以的看了看李贤,又看看自家主子,也只能退后让出路。
扬山侯府的小厮在后面连连做揖,感谢她们让出路面。
李贤英俊的脸上带着笑意,看着神清目明月的从两人面前过去,身上酒味很重,对于面前之人仿佛没看到似的。
明月诧异的看着这位扬山侯世子从她们身边扬长而去,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怎么看着像是没醉,行为举止就像是醉了一般。
虞兮娇沉默的看着李贤离开的背影,而后转回往往院子而来,她们今天过来是为了看看老夫人,顺便要去见见那位送了她首饰的虞太夫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扬山侯世子,
踏进院子里的,便看到正屋前面的白布,两个酒杯一个飞到屋门前,一个歪倒在白布上,酒香阵阵。
明月上前两步,拿起酒壶看了看,又往外倒了倒,只少数的几滴酒,这么一壶酒,就这么全完了,也怪不得这位扬山侯世子看着神智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姑娘,扬山侯世子和征远侯府有关?”看这情形还真的是祭拜了一番,明月左右看了看之后,好奇的问道。
“无亲,不过于征远侯来说,当时也曾经教过扬山侯世子。”虞兮娇举步,不以为然的答道。
“怎么之前没听过?若是师徒关系,原本应当是很亲近的。”明月惊讶不已,师徒关系有时候亲如父子,比同于父子关系,征远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扬山侯世子这还是第一次过来吧?
“没有师徒之名,而且这份关系在征远侯过世后,几乎就断了,双方已经没什么刻意的来往,最多就是必要礼数上的一些走动,征远侯夫人和兰萱县君过世,扬山侯府应当也是派人过来拜祭的,必竟这位扬山侯世子还是褚子寒的亲表兄。”
虞兮娇勾了勾唇角,笑意嘲讽,那份所谓的情义,在爹爹过世之后就被有意识疏淡了,外祖父说,有的人只会锦上添花,而不会雪中送炭,让娘亲不必再和扬山侯府再保持勉强的联系。
当断则断,无须在意。
“姑娘,奴婢把这些先收拾了,这位扬山侯世子也真是的,既然两家已经不来往了,这个时候过来拜祭干什么,而且还独独的拜祭兰萱县君。”明月一听虞兮娇的话,对这位扬山侯世子立时没了好感,没好气的道。
虞兮娇心头却是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