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麻烦太医帮我做个见证,随我去向祖母说清此事,我怕祖母会怪责我,此事……原本的确不是我们府上的事情,可云姐姐……也是我的族姐,实在不愿意看到她如此……狼狈。”
虞兮娇说着为难的搅了搅手。
虞太夫人是长辈,安和大长公主也是长辈,只是虞太夫人这个长辈在安和大长公主面前,什么也不是。
太医看向零乱的收捡着床榻的丫环,丫环一边小声的哭一边拉起挂落在床纱,床上的女子脸被拆了一半的纱帐罩着,看不到脸面,但可以看到她挂落下来的手腕上,两个清晰的指甲印,现在还没有消退。
“这是谁掐的虞四姑娘?”太医惊讶的问道,他之前替虞兰云看过,号过脉的时候没发现有这么一个掐痕,看这样子是才掐的。
“掐了云姐姐?”虞兮娇一愣,转头看过去,立时看到被丫环握着的虞兰云的手,脸色立时古怪起来。
围着虞太夫人哭着的丫环、婆子停了停。
“方才就只有虞太夫人握住……这……这不会是……”周夫人适时加了一句,说完发现自己失了口,忙用帕子捂了捂嘴,脸上的神色又是叹惜又是无奈,这就是要把孙女唤醒,好好去养的吗?
躺在另一边的虞太夫人袖口里的手狠狠的握了握,她没想到当时实在气不过,掐了几下,居然被发现了。
也是这两个贱丫头一起合伙气自己,以致于自己失了常态。
一个百般阻拦,一个索性装死躺着,分明就是故意不愿意回自家府上,来之前虞太夫人就想好了,如果虞兮娇这个贱丫头一定在阻着,她就当场晕过去,看这个贱丫头担得起扣下虞兰云,把长辈气晕的后果?
这贱丫头居然不以常理出招,虞太夫人这会已经隐隐觉得不好。
“还真是……”太医摇摇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个当祖母的不慈,对于伤的晕过去的孙女还能下得了手,实在是过于的恶毒了一些。
“太医,请先帮云姐姐诊治。”虞兮娇道。
丫环哭着把虞兰云的手放好,盖上帕子,太医伸手搭上去,而后放下。
“太医,我们姑娘怎么样?”丫环急不可奈的问道。
“伤之颇重,不宜多移动,失血过多,当以补身为主。”太医低缓的道。
“那……可以移动吗?我们太夫人要把我们四姑娘抬回去,说……说要回征远侯府养伤。”丫环急切的道,两眼哭的红红,乞求的看着太医。
“太医,云姐姐是我府上保下的,就算是走也得重新签一张保证文书吧?”虞兮娇眨了眨眼眸,看看一边的虞太夫人,又看看虞兰云,颇有几分意动的样子。
闹成这个样子,大家都不好看,就算之前是善意的,现在谁还能保持这份善心。
“先不宜移动,再观察两三天再说。”太医终究有仁慈之心,低缓的道,看这当祖母的样子,躺在床上的这位千金回去还不一定有没有命,他虽然不能帮什么,但可以适当的往后推几天,至少得让别人醒过来,有些力气。
“太医,我们太夫人为了来接四姑娘,不惜自己的身体,怎么能……怎么能再让四姑娘在此。”
跟在虞太夫人身边的一个婆子急了,站起来代替虞太夫人发言。
“那怎么办?不等她伤好一些,抬回去要她命?”见一个婆子无礼放肆的说话,太医没好气的道。
“不……不是……”婆子结巴了一下。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云姑娘都伤成这样子了,太医都说要好好休息,你们却偏偏要把云姑娘带走,这是怕云姑娘死的不够快,还是觉得你们府上的大公子可以再给云姑娘来一下,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晴月挡在婆子面前大声斥道。
“你们……什么意思?”又一个丫环站起来,不忿的对着明月道。
“我们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救救云姑娘,你们府上的事情,别人不清楚,我们还不清楚?说什么疼爱云姑娘,云姑娘在征远侯府从来不是被骂就是被打,哪来什么疼爱?要是真的疼爱,这一次会逼得云姑娘到衙门告状?如果不是被逼上死路,谁家的千金会做这样的事情。”
虞太夫人晕着,征远侯府现在就没有一个是主子,晴月当然说什么是什么,反正虞太夫人“晕了”,不能说她大逆不道。
她是一个丫环,偶尔背着主子说点失言的话,也不算什么。
主子不能说,她能说!
虞太夫人气的全身发凉,咬牙忍住,恨不得现在爬起来让人撕了这个丫头的嘴,直接杖毙,可她现在“晕”着,什么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