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摇摇头:“绝不行,若想取得天下,必不可少的则是运筹帷幄的谋士,武将是锋利的剑,而谋士则是挥剑的人。”
“郑公无非是想获得大贤,以谋划王图霸业,既如此,老臣愿意举荐一人,此人隐居在城外十里远的岳阳山,小郑公几岁,但绝对是一大贤,其最崇拜的是丞相诸葛亮,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兴亡,熟读中外兵法,最重要的,他是我的徒弟。”老儒笑着回答。
清梦也开起玩笑:“何须加如此多的赞美之词,只需说是军师徒弟,我就知道有多大的能耐了。”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问道:“此人名唤做什么?”
“此人名叫于湘,字济滔,现为弱冠之年,对母极孝,正因如此无意于仕途,只愿隐居山林,孤老至死。”老儒解释道。
清梦轻蔑的笑道:“你们这些文人啊,说是隐居,其实只是借着这个幌子来让自己出名罢了,是为了当官而隐居的,简直龌龊至极!”
老儒摆摆手:“郑公此言差矣,若别人还好,但济滔绝非这种人,他对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主公,可谓是厌恶至极,因为你们互相攻战致使人民家破人亡,百姓生灵涂炭,他的父亲就是在此中战死的。”
清梦不高兴地问道:“他连我也厌恶吗?”
“郑公自然是一代明主,然我徒济滔却不会理会,他自命清高,不屈服权贵,若你贸然拜访恐怕要遭冷板凳喽……”老儒哈哈大笑。
“孤就讨厌这些自持清高的文人士子,军师何苦要离开呢?”清梦拽住老儒的手,苦苦哀求不要离开。
“郑公放心,老臣即将修书一封寄与他,少说有六七成的把握,一旦得到此人,郑公可就是如虎添翼,统一天下便不再是梦。”老儒依旧不愿留下。
清梦无奈,正要起身告别,老儒连忙拦下:“郑公稍后,不知能否将公子交于老臣?”
“军师不是要下野归田吗?”
“正是如此,但老臣还要把公子一起带走。”
清梦愣住了,随即严肃地问道:“军师大人,您应该清楚孤就这一个独子,若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由谁来继承我的大任呢?”
“有老臣在,保证公子平安无忧!”老儒坚定的回答。
清梦踱来踱去,像是思索着什么一般,随即说道:“军师把太子领出宫能学到什么呢?宫内各种经书、各种兵书应有尽有,而出了宫外哪有如此之便捷?”
老儒甩甩拂尘:“老臣认为,若要让一人成大才,不该拘泥于四书五经,特别是公子,一定要让他在小的时候尝遍人间疾苦,让他切实地体会到百姓的痛楚,不然就是学透了四书五经及兵书,一样是个昏君。”
清梦有些闷闷不乐:“军师一定要带公子离开我吗?”
老儒看出清梦有些不舍,只好笑着回答:“郑公莫非不知这句话:‘雏鹰离巢,方能高飞,子女离家,方能成事’,万不要以您的舐犊之爱而不为未来大计着想啊。”
正巧太监们带着小君生走了过来,小君生套上了围脖,戴上了棉帽子,团团圆圆甚是可爱。
清梦有些后悔刚刚严厉过头,在他的面前蹲下来:“怎么样?脸还疼吗?”
小君生胆怯地向后退着,他不敢再靠近父亲了。
“奏书既然已经送达,那么老臣现在就要带着公子离开宫殿,若有缘日后再见。”老儒拿起拂尘,接过小君生的小手慢慢地走向门外。
小君生急得直喊:“要带我去哪里啊?”
老儒一把将其抱在怀里,和蔼地说道:“爷爷带你去逛逛这天下,待你学有所成,再回来见父亲吧……”
“不要……不……”小君生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挣扎着:“父亲救我……父亲……”
清梦的心“咯噔”一下,哆嗦着嘴唇,缓缓地挪出门外,望着老儒渐渐远去的身影,听着依旧环绕在耳边的哭喊声,就像心被剜掉一块肉一样疼痛,要不是他把嘴唇咬出血,恐怕就会哭出声来了。
“江儿,别怪父亲狠心,父亲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将来成为比父亲更厉害的人……”清梦痛苦地跪倒在雪地里,吓的太监们连忙上前搀扶,但被他野蛮地推开了。
“郑公,您嘴唇破了,快去看太医吧,再这样下去会生冻疮的!”老太监急的上蹿下跳。
“比起江儿,这点痛我还是能忍住的……”清梦颤颤巍巍地朝着寝宫走去,孤独的影子在白雪间穿梭着,强劲的寒风想要将他击倒,但他咬咬牙,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