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霍普特部酋长的象征,咱家年迈力衰,无力统军,还望贤婿以酋长之名义前往征讨浩吉格日。”酋长将玉石放到清梦的手心上,清梦紧紧地握住,正如他对权力的渴望一般。
次日卯时前夕,在霍普特聚居地附近的一片空旷的草原之上,一辆囚车正缓缓驶过,来到了行刑场上。三名少年身穿囚服,脚镣稀里哗啦地碰撞着。
一个秃头老爷坐在羊皮椅上,他就是浩吉格日。面带冷笑的看着行刑场上的三名少年,纳兰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当场吓的就哭了出来。
布格则是一脸冷静:“都到这份上了,哭还有什么用?”
四周围则是聚满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当然,不乏有那些散人,正在下面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因为锁链的缘故,他们跪在行刑台上,清晨的风还夹带着几丝冰冷,一旁的大刀更显出寒意,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卯时已到!”只听刽子手一声怒吼,抬起了大刀,纳兰吓的咬住下嘴唇,不断扭动弯曲的腿以缓解疼痛感。
浩吉格日站起身来,盯着这三个人说到:“根据我们安吉瓦人的规矩,临死之前每个人可以提最后一个要求。”
他看向纳兰,示意他先说,纳兰哽咽着声音,从嘴里缓缓地蹦出几个字来:“给我……一些……水吧”
“满足他!”刽子手将自己的牛皮水袋从腰上拿下来,给纳兰喂水,纳兰贪婪地喝着,毕竟于他而言,这可能就是人生中最后一次了。
浩吉格日走到布格面前说道:“就是你杀了我的儿?小子还挺有能耐的,让我听听你最后一个要求吧!”
布格抬起头,然后放声大笑:“我可以把你的府邸烧了去做陪葬吗?”
“混账!”浩吉格日气的扇了布格一嘴巴,布格侧着头,嘴角流出鲜血来,头发无力地低垂着。
浩吉格日生气的直跺脚,招呼刽子手:“立即行刑!立即行刑!”
“慢着!”怡安高娃打断了浩吉格日发脾气,接着便说道:“我也要提最后一个要求!”
浩吉格日转头看向怡安高娃,即使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满足一个女奴隶的要求,但是祖宗之法不可废,更何况四周围尽是围观的人,倘若不满足她合理要求的话,自己的颜面就将近丧失殆尽。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浩吉格日走到怡安高娃面前问道。
“我的男人,一定要堂堂正正的站在长生天之下死,绝不能做卑躬屈膝之辈!”怡安高娃眼神坚毅,在场的所有人纷纷一片哗然。
只有布格,正满含热泪的望着他……
“好啊,怎么死都是个死,那么我就满足了你们!”浩吉格日命刽子手将布格拖起。
浩吉格日走下行刑台,高傲的说道:“这下都没有遗憾了吧?那么就去死吧!”
就在那一刹那,一阵金戈铁马之声从山边奔来,只听得一声巨吼:“刀下留人!”
牧民们吓得四处逃窜,只见清梦身后跟着五百名骑兵,尘土飞扬地奔袭而来,瞬间便围住了整个行刑场。
浩吉格日吓得坐在地上:“你……你们是什么人?”
清梦拿起手上的玉石,高声吼道:“酋长之玉石在此,奉命前来讨伐逆贼!”
还没等浩吉格日反应过来,清梦一挥手,几骑士兵便刺向他,最终身中五六刀而亡,鲜血染红了草地。
“愣着干什么?快解开他们的枷锁!”清梦一边命令着骑兵,另一边又打手势命一旁的刽子手离开,毕竟他也不想滥杀无辜。
纳兰像个孩子一样扑进了清梦的怀里,嘤嘤地哭出声来。清梦则温柔地摸着他的头,不断地安慰着他。
随即他看向布格,手腕脚腕都已被镣铐勒的青紫,嘴角边还挂着一丝鲜血,俨然像个草原勇者一样,不屈服于任何人。
“你长大了,布格。”清梦点点头,微笑道。
布格默不作声,他并不明白自己是否成熟。但他知道,从今天开始,布格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胆小鬼了,曾经懦弱自卑的灵魂已一去不复返。
黎明破晓,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浅,越来越透亮,火红的霞缓缓铺散开。怡安高娃慢慢地走上前去,对着布格说道:“依旧是那么幼稚!”
布格瞳孔一震,惊讶地望着怡安高娃。她把随身携带着的布格的玉掏出来,还给了他。便从衣服沾满血的地方扯下一条红飘带:“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配得上我怡安高娃!”
她夺下一骑兵的马,朝着刚破晓的黎明奔去,沾满血的红飘带在天空中散漫地飞舞着。布格骑上了清梦的马,正当他回头望向众人时,清梦则高声叫道:“去追寻你的幸福吧!”
布格夹紧马肚,这匹骏马很快就追上去,在黎明之下,空旷的草原之上,野草散发着幽香。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红飘带,这象征着他的力量以及幸福。布格被颠的几乎落马,怡安高娃丝毫没有动心,反而越来越卖力地抽着鞭子,就仿佛像天空的苍鹰一般,渴求飞向太阳。
布格绝不会示弱!他用尽浑身解数,在与长生天奔跑,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是胆小懦弱的布格了,再也不是了!
太阳出来了,布格向前倾身,此时的耳里只能听见马蹄和心跳的扑腾声。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一抹光照在了他的手上,他握紧那只伸出去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沾满鲜血的红飘带。
那一刻,他抓住了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