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完餐,并肩准备往外走,还未走出员工餐厅,便见到林禾眠朝温简走过来。从未见过这样的林禾眠,全身紧绷,眼神充满怒意,直直看着温简走过来。
“温简,你到底对我妈妈说了什么?”
“你还是不是人啊?”
林禾眠满腔悲怆与怒火,大步朝温简冲过来,伸手就要打温简,不是冲动,而是这一巴掌,她忍了很多年,今天,忍无可忍。
那一刹那,她是歇斯底里的,完全看不见员工餐厅的其他人,眼中只有对温简的恨。
啪。。。的一声传来,她眼冒金星。
然而,她不仅没有打到温简,自己的脸反而火辣辣的疼。那清脆的啪声,是从她的脸上传来的。
温简先她一步出手,打了她。
而她刚才举起的手,此时被江逾风紧紧拽住了手腕。
随着脸疼,手腕疼,她慢慢回过神来,看向旁边的江逾风。
所以,他抓住了她的手,任由温简打?
他抓住了她的手,任由温简打?
心里有个声音轰然倒塌,碾成了粉碎,眼前江逾风的脸与父亲的脸反复重叠在一起。
小时,温简总是用言语刺激她,把她刺激得急了,又吵不赢温简,就会忍不住想动手打温简,每次,父亲总是抱着张牙舞爪的她,控制着她,而温简总会在这时候狠狠上前揍她一拳,很痛,很痛。
时光交错,江逾风做了同样的选择。
江逾风大约也没想到温简会出手打林禾眠,那么的快,快得让他措手不及。就见林禾眠的脸红红的五个手指印,很触目惊心。
他的心就疼了。
“禾眠。”他第一次手足无措。他一叫她名字,林禾眠就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除了五个手指印是鲜红的,其余的地方,都是青白一片,恐惧而戒备地看着他。
这中间只是很短的时间,一分钟都不到。
正是用餐高峰期,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切。林禾眠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里,只见旁边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与声音,一声清脆的国骂
:“我靠,你竟然敢打我家林禾眠。”
是莫淑雯,一阵风一样从她身边经过,拽着温简的头发就打。她一向无所顾忌的,尤其在暴怒之下,打温简毫不手软。
温简哪里是她的对手?更不想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没有形象,只想往江逾风身后躲。江逾风想去追离开的林禾眠,然而身后是拽着他躲藏的温简,前面是张牙舞爪的莫淑雯,他被堵在中间出不去。
一场难看的闹剧,是他人生中至暗的时刻。
“叫保安。”他喊,温简与莫淑雯,他谁也不想帮,甩开她们后跑出去追林禾眠。但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林禾眠无处可去,脸上火辣辣地疼,心被巨轮碾压过,碾得粉碎。江逾风牢牢拽着她的手腕,挡在她的前面保护温简的画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原来这就是他的选择,与当年父亲一摸一样呢。
她知道,人的潜意识的动作,才是最真实的本能的反应。
她曾问过他,她与温简,他选择谁?
现在想来很可笑的问题,他的选择很明确不是吗?
她无处可去,每次遇到伤心的事,便是躲进地铁里,茫无目的坐着一站又一站。
上午接到医生的电话,说她母亲忽然复发精神崩溃,她到医院后,通过排查后才知道,这一周的时间,护工一直带着她见温兰与温简母女。
护工辩解:“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对母女来时,您母亲并没有排斥,反而把我支开了与她们单独谈话。”
“都谈了什么?”医生厉声质问。
“我不知道,她们不让我听啊。”护工急着撇清关系。
林禾眠想,只要温兰与温简出现,对母亲就是致命的刺激。林禾眠不敢想象,整整一周,母亲独自在这,承受了多大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