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陈塘山造的孽。
慧娘如鲠在喉,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吴先生,这是我娘做的砚台。”
陈小汶抬着那块还没做好的砚台进来,高兴的想给她看。
“我娘的手受伤了,要不早就做好了。”
吴芝仪接过来,看着这方砚台虽然做的粗糙了些,但也像模像样的。
慧娘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弄。听说别家的毛笔都要做好了,我这砚台也得抓紧一些了,另外一方我还没弄呢。”
“学堂里还有公用的,倒是不急。”
吴芝仪边说边递过去,慧娘用衣服擦了擦手,这才接过来。
她这样小心的动作被吴芝仪看在眼里,心中对慧娘的好感又增加了一些。
陈小汶第一次喝羊奶,当着吴芝仪的面,她几乎是把碗底那一点都舔干净了。
吴芝仪心疼不已,抬手抹了抹她已经包扎起来的小脑袋,交代她这几天好好休息,学堂那边可以先不去。
“小孩子痊愈的要快一些,等我后天过来再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些就可以拆掉了。”
听说她还要过来,慧娘心头一紧。
“不用麻烦你过来,我们过去找你就是了。”
吴芝仪刚要说话,就听得那边的屋子里传出陈塘山痛苦的呻吟。
一瞬间,慧娘脸色大变,那颗心再次悬在了嗓子眼。
陈塘山刚才被那些碗碟砸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现在肯定是醒过来了。
她心惊胆战,生怕吴芝仪进去看见陈塘山现在的样子,那她对陈塘山所做的一切不就都被人知道了吗?
眼看着吴芝仪站起来,慧娘双脚一软,差点支撑不住。
“那我就先回去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吴芝仪还真的就走了。
慧娘赶紧将大门关上,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进不得家门,搬起石头砸了陈塘山的脸,就那一回吴芝仪来帮忙包扎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管过陈塘山的死活。
而她也从没有为了陈塘山去请过大夫,村里人更是从始至终都没问过,顶多只是知道陈塘山还没死而已。
现在吴芝仪不管,老刘头不管,连周应淮也不管。
大家都不管。
慧娘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她要陈塘山死!
“娘。”
陈小汶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裳,慧娘忙把眼里的恨意收起来,声音轻柔问女儿有何事。
“刚才先生走之前让我提醒你,这个月别忘了去衙门。”
慧娘心口一窒,这才想起这茬来。
听着陈塘山痛得直哼哼,慧娘差点把下唇都给咬烂了。
低头见女儿一脸的担忧,慧娘忙收拾起心情,喊玉丫头端着凳子去墙边背书。
陈小汶听话的端了小凳子,乖乖做在墙边的位置上,一声声背诵着学堂里教的诗词。
郎朗读书声遮住了陈塘山的呻吟,让慧娘觉得自己的生活又有了盼头,听得她浑身都是劲儿。
她把水缸里的水全都打出来,将地上的那些粉末全都冲了个干净,自己又来来回回的奔波了好几次,终于把水缸清洗干净了。
陈小汶恰好背完了最后一刻,而屋里的声音,也正好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