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陈楚淮还在旁边,云华不敢多看,稍稍侧身低头,不敢再沾那边的热闹。
不过她到底多虑了,广聚斋这么多人,他们又被簇拥着,根本就没机会看见角落里的窗户。
等他们上了楼,云华才问陈楚淮。
“二爷,要不咱们改天再来?”
陈楚淮侧眸睨了她一眼,“之前不是还看得眼睛都挪不开呢,怎么今天又害羞了?”
云华低着头,声音有些闷。
“奴婢哪有害羞。”
陈楚淮抿了口茶水,笑骂:“你现在活像个拉不出圈门的。”
云华不高兴的抬起头,“二爷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哪个圈里有奴婢这么好看的。”
陈楚淮端着茶盏,却遮不住嘴角的笑意。
“我的圈。”
云华又转过去,不理他了。
片刻后,广聚斋外又来了辆马车,车里的人才刚下来,就站在门口大喊着要让掌柜的把所有雅间的人都清出去,说自己要宴客吃饭。
云华听着这个声音耳熟,转头去看,一眼就认出了奕亲王府的那位小世子,萧应析。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把这些人都吹到一块儿去了?
正想着,萧应析已经踏进了广聚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窗边的陈楚淮。
他嘲讽一笑,极其傲然的走了过去。
“哟,我当是谁能坐这么好的位置,原来是广平侯府的楚二爷啊。”
广聚斋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虽身份也分三六九等,但看热闹的心都是一样的。
早听说过广平侯的那个小儿子的事,却没几个人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广平侯年轻时可是个风流的郎君,如今再看他儿子,长得更是俊美。
站在最后头的伙计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真是要了命了,他怎么知道这个穿着普通一点儿架子没有的人就是广平侯府的楚二爷?
如果他能早些知道,就绝不可能将他安排在那一处小角落里。
萧应析没少被陈楚淮坑,心里一直憋着气呢。要不是陈之鸢给他送消息,他还真逮不着人呢。
他双手撑在桌上,看了眼陈楚淮,又看了眼云华,阴阳怪气道:“那天游湖时我就说你俩不清不楚,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他一副了然的姿态,好像还真被他逮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云华下意识的要站起来,却被陈楚淮一个目光给喝退了想法。
“你看见了?”
陈楚淮才文光,冷然的目光一扫其他人。
“还是他们看见了?”
他们看见的只是主仆二人坐着饮茶而已,根本没有任何不妥。
各大家族明争暗斗,当着别人面苛待下人摆架子,比主仆共坐一桌更容易叫人抓着错处,以后大家跟他的交集也就少了,所以在人前大家都与自家下人关系亲近,不讲究主仆尊卑的规矩。
这些广聚斋里都是常有的事儿,大家根本不在意这个。
陈楚淮悠然自得的抿着茶水,“上次惹祸的也是你这张嘴巴,怎么吃过亏了还没长教训?”
萧应析立马变得心虚起来。
他平日行事太过张扬,当天一起出游的那些公子小姐都打了招呼,大家都不愿意得罪广平侯府和奕亲王府,自然不会多嘴。
但这些人要是知道了,没准儿转头就会传得沸沸扬扬,他不得被人笑话死。
他压低声音,自以为只有他跟陈楚淮才能听见。
“我们赔了你一个赌坊,事情早就一笔勾销了,那件事情你不准再提!”
云华眉心狠狠一跳。
一笔勾销?
他说了可不算,得二爷说了才算。
见陈楚淮不搭理自己,萧应析恼羞成怒,转而对着云华就要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