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史文恭对于晁云让他去打家劫舍有些不满,但是终究还是的走上一遭,毕竟他才是晁云的亲师兄,而且还是代师收徒,如同父兄一般,天底下还有比两个人更亲近的吗?
“让我去也行,那个朱梦说必须让我带走,京东东路的政务全部交给他打理,我方才放心,更何况他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智囊,有他在,胜过千军万马!”
史文恭闷声道。
晁云诧异的看看史文恭,问道:“师兄,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推崇过一个人,一个书生而已,真的有这么厉害?”
史文恭撇撇嘴,答道:“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军事统帅,都由你跟鹏举那样的本事?起码我跟老卢就没有,我们两个人冲锋陷阵,自负天下无双,排兵布阵,也是数得着的,可是三军对垒,凭借的不光这些,还要有谋略,这个朱梦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智计无双,谋略深沉,比之智多星吴用都不在以下!有他在,你即便是让我远征江南,我也有这必胜的把握!”
晁云见史文恭如此推崇,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要调走朱梦说,那就调走吧,我这就命人草拟诏令!”
“不必了!”
史文恭嘿嘿笑道:“我先斩后奏,已经将人带到大名府来了,只是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晁云一阵无语,擦了,这个师兄倒是玩的好溜啊,不过好歹朱梦说也是开封府的知府啊,难道他连没有诏令就私自离开属地,是重罪吗?
“师兄,你出身草莽,对于朝廷诏令不清楚,难道他朱梦说也不懂?没有圣旨,没有吏部的行文,他朱梦说离开属地,那可是重罪,就是将他流放三千里,都是应该!”
晁云没好气道。
史文恭笑道:“他朱梦说自然没有那个胆子,这不是有我吗?我直接把他拖上照夜玉狮子,一路狂奔,等到他下了马的时候,已经奔出两百里了,他能有啥办法?朱大人,你也该进来渐渐太子殿下了!”
史文恭话音一落,朱梦说缓步走进了书房。
“臣开封府知府朱梦说参见太子殿下,未曾得圣上旨意,私离驻地,请太子殿下治罪!”
朱梦说脸色通红,跪倒在地上,涩声说道,晁云如今虽然不是天子,但是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更何况还是神策上将军,秉承上意监国,天下政令尽皆出自神策府,甚至皇上都不闻不问,如今的太子跟皇上有什么区别,只在于少一个名号而已啊,向太子请罪,正是应当……
“朱大人,起来吧,什么罪责不罪责的,都是我师兄的过错,挟持朝廷命官,师兄,只此一次,绝对不允许你有下一次了,否则,我可没有办法向嵇仲跟督察院的御史们交代!”
晁云郁闷不已,开口说道。
朱梦说站起身来,狠狠的瞪了史文恭一眼,自己交友不慎啊,谁能想得到大将军会给自己来上这一出?
幸亏太子殿下宽宏大量,否则可是不好收场啊。
晁云笑道:“朱大人,本来我只想将师兄一个人调到登州任职,谁知道他竟然死乞白咧的都要拽上你,让你到京东东路任职,这个不管他如何,你愿意留在开封府,还是愿意去登州?”
朱梦说沉声道:“殿下,若是臣自己的意愿,自然是留在开封府为好,毕竟开封府经历战乱,百废待兴,臣在开封府任上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仅仅是刚刚步入正轨,至于成效还远远谈不上,正是需要全力恢复元气的时候;只是,臣原本只是一介书生,我在太学之中十几年,只能埋头苦读,难以施展胸中抱负,若不是大将军,我未来只怕只能是皓首穷经了;大将军对臣有知遇之情,有提拔之恩,既然大将军想要我助他,即便是变成平头百姓,臣也愿意相随!”
史文恭脸色一黑,擦了,这狗曰的说的是什么话?
即便是史文恭性子在粗疏,也知道朱梦说说的不是啥好话啊,即便是自己对他的知遇之恩再大,能比得上天子诏令吗?先国家而后私情啊,将两个人的交情放在了家国重事之前,那让太子跟皇上怎么看自己?
阴险小人!
吃了亏,回手就给自己在太子面前穿了一记小鞋啊……
“朱梦说,你特么的的也给老子玩阴的……”
史文恭嘴角抽搐着骂道。
“哈哈哈……”
晁云大笑道:“好,好得很,平头百姓自然是太委屈朱大人了,传旨,京东东路治所移往登州,为京东东路布政使,主管京东东路政务,同时参赞京东东路军务,既然我师兄看得上你,那你就跟着他干,嗯,给你五年时间,给我在登州干出个样子来!”
“臣多谢太子殿下!”
朱梦说连忙躬身道。
晁云问道:“朱大人,既然我师兄说你智计无双,谋略深沉,那你且跟我说说,这宋江远征江南,胜负会如何?”
朱梦说略略平复一下心情,答道:“启禀殿下,在臣看来,方腊自恃占据着江南富庶之地,依仗着钱粮丰足,兵强马壮,四处用兵,以为天下唾手可得,其实已经是不堪一击了,宋江兵分两路,进逼江南,只怕用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平定江南,让方腊束手,十年功夫尽皆葬送!”
“哦?”
晁云心头一震讶异,没有想到朱梦说一张口,就把方腊给说死了,遍观大名府,除了张叔夜之外,只怕任何一个读书人都没有这样的见识跟论断吧?
“何以见得?”
晁云问道。
朱梦说笑笑,答道:“殿下,只怕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方腊近些年来不断地用兵,虽然江南富足,却也经不住他这么不断地折腾,特别是与大名府三场大战,更是让其麾下精兵强将折损大半,连家底儿都快要被掏空了吧?现在的方腊仅仅剩下了一个空壳子而已,外强中干。”
晁云笑道:“那么宋江呢?如今新皇刚刚登基,连汴梁城都丢了,非但道君皇帝被掳走,连带着原来朝中的大臣们都死伤大半,朝廷的状况只怕还不如江南的方腊呢吧?如何方腊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