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羊骨,被煮、蒸,煮、蒸,如此不断反复,待坚硬的骨架不断松软,最后一次,水蒸之后是干蒸,干蒸之后,不带半点水分的蓬松软酥羊骨,被放入之前的水色清汤中。
清汤瞬间浸没入羊骨中。
然后浸满了清汤的羊骨被取出,慢蒸,直至干透,研磨成粉。
“十菌清汤粉包!”
依然是一个大白瓷碗,盛入沸水,一包细粉被倒入,微微搅拌,然后,还是约摸三分之一的米线被放入。
再然后,是并列在一起的,两个一样的大白瓷碗,两碗差相仿佛的米线,一份是清汤,一份是被“封存”起来随时待用的清汤
梦境就在此时变得虚幻迷离起来,待其再一次地变得清晰,却是已然进入了又一段新的梦境。
这是一截缓缓流淌的江水。
江边,一些大小石头零乱堆放着,然后其中的一些石头被取走。
被取走的石头,先被敲碎,后被碾碎,再然后,这些被碾碎的粉末,像是被面粉一样地用水淘洗着,其中的部分粗渣被淘洗去,细腻的那些则留了下来,成为面团,不,泥团。
再然后,泥团被反复不断地揉打撕拉,千锤百炼,直至成为一种“绕指柔”般的细腻。
而其后,这些泥团,就真正开始了“绕指”的工作,在一个不断旋转的转盘上,在细致耐心的牵引中,渐渐成形,成为圆状,成为椭圆状最终,成为一个既简单又复杂的类圆质形体
一个高颈的泥瓶。
再然后,一样又一样的工序在这个泥瓶上不断添加,而泥瓶,也在渐渐地脱去粗陋,脱去朴素,其间,有扫,有浇,有画,有烧,而最终,再次出现于视野里的,已是一只优美如白天鹅般的细腻长颈天青瓷瓶。
瓷瓶上,一只真正的白天鹅画像,站在江水边,单翅微展,长颈向天,姿态绰约,美不胜收。
再其后,这只瓷瓶被轻轻地放于架上
梦境于此,再次转换。
这一次,再出现于视野里的,却是一个木质方盘,盘上横竖地刻画了一些线条,而标着红黑两色字体的同为木质的小圆饼,就在这个方盘上被缓缓地移动着,不时有一两个小圆饼被拿下。
车马相士炮,帅兵将卒。
象棋!
车行直,炮翻山,马走日,象走田,小卒只能朝前去,双士不离将身边。随着一点点规则的展示,再然后,当头炮、象字局、屏风马、铁滑车,一个又一个的布局与对阵,就在棋盘上,由浅入深,由简单到复杂地铺展开
一个梦境的结束,是又一个梦境的开始。
一个,一个,又一个,连接七个梦境,先后上演,然后淡去。当第七个梦境也是最后的一个梦境再次淡去的时候,许广陵身形微微一动,然后苏醒了过来。
但醒过来的第一时间,他只是睁着眼,躺在床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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