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英脸上泛着别样的光彩,身子俯得更低,拿手指着照片,兴致勃勃地道:“这张也很好,是去年假期在洱海拍摄的,那里是高原明珠,‘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的诗句,说的就是那里,去了以后,就能感到身心愉悦,好像整个人都能融入到大自然当中。”
“那里我也去过的,确实环境很美,还有首诗是描述洱海风光的,百二山河至此终,水晶皎皎漾蟾宫,鼓琴应许蛟龙听,吹笛能教鸑鷟游。”
我此时已经没有心思看照片了,目光一滞,已经被那诱人至极的美景所吸引,心旌摇动间,忍不住也引用了一首诗句,脸上现出极为兴奋的表情,直到葛秀英坐直了身子,我才赶忙站起,轻声地道:“葛老师,我想要去趟洗手间。”
“哦!在那边。”
葛秀英拿手一指,随即拿手抵住下颌,翻动照片,俏脸上现出愉悦的表情,仍然陶醉在美好的回忆当中。
作为教师,教学生活无疑是枯燥乏味的,也只有每年的假期,才能给她带来极好的享受,美中不足的是,婉业枫很少陪伴她外出,这些照片里,就极少有夫妻两人的合影,这让她隐隐感到一丝遗憾。
站在马桶边,我闭了眼睛,站了许久却全无尿意,脑海里老是萦绕回味着那香艳无边的美景,竟觉得一阵阵地冲动。
半晌,我才渐渐放松下来,系上腰带,洗过手,对着镜子笑了笑,就推门走了出去,微笑着道:“葛老师,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还要养精蓄锐,应付明天的公开课。”
“那好吧!”
葛秀英放下影集,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将我送到门口,美眸流波,轻巧地瞟了他一眼,客气地道:“叶主任,你慢走,以后欢迎常来做客啊。”
“会的,您留步!”我挥了一下手,神色笃定地下了楼,钻进小车里,点了一支香烟,皱眉吸了起来。
半晌,我按下车窗,把烟头弹了出去,抬头望去,却见楼上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就笑了笑,发动着车子驶出小区,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当中。
我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钟,上楼时听见手机在响,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存了四条短信,都是宋嘉琪发来的。
我赶忙回过去,两人就爆发了一场激烈的短信大战,宋嘉琪一个劲地跟我聊最近的实习情况,再后来又说哪部电视剧如何如何好看,多么多么精彩,哪集哪个镜头让她流了多少眼泪云云……
我可没心思跟她扯这些个玩意,就跟宋嘉琪玩暧昧的,拐弯抹角地吃豆腐,结果宋嘉琪那卑鄙、无耻、下流、臭流氓、臭无赖、色。狼、色鬼、色。情狂等贬义词就滚滚而来。
“嘉琪,我想你了。”
过了半晌,宋嘉琪才回复道:“我也是。快睡吧,姐会去看你的。”有了这温馨的话语,这场激烈的短信大战才圆满的收尾。
周五上午九点半,我开车从照相馆回来,刚刚进了办公室,费勤萍就扑了过来,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随即退出几步,喜滋滋地道:“主任,我的编制落实下来了。”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到办公桌后坐下,见桌上已经放了些高档水果糖,就剥了一粒糖果,丢进了嘴里,笑着道:“小费,恭喜你啊!这回没有了后顾之忧,更要努力工作了哦!”
费勤萍点了点头,感激地望了我一眼,就抿着嘴笑道:“主任,晚上约了大伙去舞厅庆祝,要是没什么事情,您也一起去吧?”
“啊哟!今儿个不太巧,晚上还有点事儿,怕是去不了了,改天再说吧。”
我笑了笑,礼貌地回绝了,经历过了上次的事情,自己对这小丫头一直有点敬而远之,唯恐再出差错,搞得夹杂不清,那就不好了。
“这样啊,那好吧!”
费勤萍现出些许失望的表情,但还是笑了笑,给我沏上一杯香茶,抱着一叠文件,兴冲冲地走了出去。
她拿到了编制,也就相当于捧上了铁饭碗,只要不是犯了严重错误,被清除出队伍,后半生就有了保障,虽不至于发家致富,却也再不必为生计发愁了。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十几张照片,认真地翻看起来。
这些照片自然是在省城周璟雯家里拍下的,拍摄效果非常好,尤其是小美女周璟雯,歪着脑袋,做着各种精灵古怪的造像,更加显得格外青春靓丽,娇俏迷人,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其中有两张照片,是自己和省委副书记周鸣凤的合影,周副书记虽然嘴角含笑,一脸慈祥,但因为身居高位已久,身上还是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看了,顿生肃然起敬之意。
我看了半晌,就把其他照片收进了抽屉,而选出一张与周鸣凤在屏风前的留影,用剪刀把边角修掉,裁剪出合适的尺寸,摸出一个崭新的皮夹子,将照片放到了外面显著的位置。
这是一张护身符,虽然不能驱凶避邪,但用来对付副市长万正友,却是最好不过了,总要让他心存顾忌,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不要说自己了,即便是婉韵寒母女两人的安全,也难以保障。
当然,到现在为止,也不能说那件东西一定就落到万正友之手,只是他的嫌疑最大。我想不出在青阳市内,除了那位一流的刑侦专家之外,还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踪自己,将证物悄悄取走。
正沉思间,办公桌上的座机响起,我看了号码,赶忙接通,耳边响起农机厂厂长刘先华爽朗的笑声:“喂,叶主任,真是要感谢你啊,替咱们农机厂挽回了那三四百万的损失。”
我微微一笑,轻声地道:“刘厂长,不必客气,那是应该做的,对了,周厂长的伤势怎么样了?”
刘先华笑了笑,低声地道:“衡阳还好,就是受了点外伤,没伤到脑子,他在医院躺了两天,就恢复正常了,今儿已经去掉纱布,大清早的就来厂里上班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着道:“那就好,他这次啊,可是没少遭罪。”
刘先华摆了摆手,笑着道:“那他也高兴,不但帮厂子要回了欠款,自己也发了笔小财,那位张老板还真是出手不凡,一次就给了五万的医疗费用,如果以前也这样大方,就不会闹得不欢而散了!”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就是,做生意总要讲究信誉的,商人没了信誉,就等于失去一切。”
刘先华哈哈一笑,摸着办公桌,语气轻快地道:“说的就是,那人仗着家里有亲属当官,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这次在咱们这里吃了瘪,老周回到办公室,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我听了都解气,打得好!”
我喝着茶水,微微一笑,没有吭声。
刘先华摸着脑门,压低声音道:“叶主任,我们厂子里这些人都很好奇,你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历,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那样厉害,问过你宋叔叔了,他跟我们装糊涂,也说不清楚。”
我笑了笑,有些为难地道:“抱歉,刘厂长,朋友出身干部家庭,她自己也在省委组织部上班,不太喜欢张扬,请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