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主卧,蒋馥莹先蹬掉绣鞋,爬上床去,祁渊将她蹬的老远的绣鞋捡起摆整齐,搁在床下,他也掀了被角躺下,然后不用她提醒,他便灭了灯,放下了帐子。
祁渊和蒋馥莹一人一条被褥,起初楚汉互不干扰。
祁渊没有逾越去碰蒋馥莹,他吐露了自己内里的病灶和毒,他其实有身份和那份骄傲在,这些隐疾不希望向人透露,他本打算在时机成熟时停药数月和她有孩子,但状况突发,加上得知她父亲是睿王和薛氏的鹰犬,他很意外,他一直以为人品端方的沈胤祥竟是佞贼。
祁渊无法确定自己对蒋馥莹该怎样相处,但此刻他需要她的靠近,非常禁忌,甚至不孝,但他太孤单了,她却那样温暖。
祁渊反倒不敢主动去碰蒋馥莹,因为对方如果嫌弃,他会陷入痛苦的深渊,尤其对方是他曾经未过门的妻子。
蒋馥莹的被褥里细细簌簌的有些动静,夜色里祁渊见蒋馥莹那边有个黑影轮廓把什么从被子里揪了出来。
祁渊问,“你在被子里来回扭什么。”
“我在脱衣服。”蒋馥莹说。
祁渊吸口气没作声,许久他说:“你为什么告诉我?”
“你问我的。”
蒋馥莹从她被子底下,钻钻钻,钻到祁渊被子底下。
祁渊见她钻了过来,以为她怕黑,下意识去揽住她肩膀,哪知触手处细腻温软,她身上竟是不着片缕。
祁渊内心猛地悸动不已,“蒋馥莹。。。”
蒋馥莹说,“把你的也脱了。”
祁渊问,“你干什么。。。”
“你不是觉得我嫌弃你,明天要陈安给我做全身检查吗。我懒得说话啊。你脱了吧,我们挨在一处。”蒋馥莹抬手去解他领口系的严实的扣子。
祁渊没有拦着她,但是也没有主动,就是随她到什么地步反悔或者停下,他都可以接受,他却落泪了,“你中间停下也没关系。”
蒋馥莹没有停下,把上衣给他解了,他坐起身将上衣脱了扔在床尾,再度躺下来,蒋馥莹抬脚蹬着他裤腰把裤子也给他退下去了。
他们起初什么都没有做,蒋馥莹就这样抱着他,祁渊的身体渐渐的暖了些,没有衣料的阻隔,是纯粹的肌肤之亲。
蒋馥莹抬起面庞,吻上他微凉的唇瓣,她在祁渊面颊吻到了湿湿的水迹,“你听着,祁渊,无论你有毒也好,生病也罢,残疾都好,我不怕你,你不会给我带来不幸。是你在我绝望的生命里,一次一次给我希望,带我走出绝望的处境的,我家人如今可以好好的活着,媛媛可以找到她的小黑,都是你在帮助我。纵然这世道遗弃你,我也不会遗弃你。”
祁渊静静的听着,那颗彷徨,自卑,孤寂,冰冷的心渐渐的有了温度,他将怀中的女人拥紧,再次问她:“真的不爱了吗,蒋馥莹。”
“祁渊,我爱着。”蒋馥莹说,“我没有任何动机,没有任何目的,我不求你任何事情。我曾经只有四千五百零六两体己,我愿意都给你,我一分没留着。我真的只是单纯的爱着。”
“是你啊,蒋馥莹。”祁渊嗓音难以抑制的颤抖。
蒋馥莹不懂祁渊是什么意思,“是我啊。”
祁渊失去理智将蒋馥莹压在怀里,疯狂的吻落在她的面颊唇角,他的手试着将她不住的拥紧,哪怕已经几乎揉进骨子也仍觉得不够亲近。
她在知道他身体情况,他的毒后,还愿意接受他的口涎和接触,他内心觉得自己是被珍惜的,不是处处被嫌弃的,他从没有这样被珍惜过。
然而,就在祁渊将蒋馥莹据为己有前,就在他舌尖险些脱口而出我也爱着时,他脑海突然闪过那个雨夜母亲被捏着面庞灌下毒药,抱着腹部在月季花丛痛苦挣扎的绝望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