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熙听了后,赶忙笑着道:“小泉的建议不错,两位领导,你们先坐,我去取笔纸。”
李卫国笑着连连摆手道:“方馆长,别听庆泉的,我那笔字拿不出手,倒是鑫平书记的字,确实见功力。”
夏鑫平听了也连连摇头,笑着道:“不行,不行,我那字也就是平时写着玩,在这里题字,那不是班门弄斧嘛,还是免了吧。”
我却笑着说道:“两位老爷子,你们就不必自谦了,等会儿把字裱上,就挂在领袖那幅字旁边。”
李卫国和夏鑫平呵呵一笑,拿手指了指我,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李卫国微微摇着头道:“你啊!还是那副惫懒模样,倒是一点都没改变。”
方芸熙取了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夏鑫平略一沉吟,便挥笔写下‘墨海’两个字,而李卫国却在后面续写了‘飘香’。
将字收好,三人在屋子里聊了一会儿,李卫国便买了两幅长轴作品,分别是《松鹤延年》、《虎啸深山》。
方芸熙取来画后,婉韵寒等人也走了进来,众人寒暄了一会儿,夏鑫平,李卫国便与张女士起身告辞。
我将几人送到门外,又帮李卫国把两幅画放到小车的后备箱中,笑着道:“两位老领导,要是方便,晚上我去宾馆看看你们吧。”
夏鑫平想了想,就看了李卫国一眼,点了点着头道:“也好,晚上我要请省委孟书记吃饭,到时你也一起过来吧。”
我赶忙应承下来,望着李卫国开着车子离开,他才转身回到楼上。
晚上八点钟,我驱车到了酒店,进了包房里,见唐耀文的表兄焦南亭也在座,就笑着走过去,打了招呼,几人坐在包厢里闲聊,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李卫国接了电话,就笑着对夏鑫平道:“孟书记来了,咱们下去迎迎。”
几人下了楼,在酒店门口站着闲聊,过了一会儿,孟亭江的车子就到了,三人快步走过去,与孟亭江在车边握了手,便簇拥着回到包房。
我还是初次和这位省委大员在一起吃饭,在酒桌上就稍显拘束,只是微笑着倾听,不肯轻易插话。
孟亭江倒是很注意面前这位年轻人,饶有兴致地问了自己几个问题,在听了我的答复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来,笑着对李卫国道:“老李,你带出来的干部很不错,小叶书记在陵台县现在干得很出色,耀文一直在背后夸他。”
李卫国微微一笑,连连点着头道:“孟书记,当初在委办工作时,我就看他是块料子,就放到基层培养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还算争气,总算没有让我失望。”
孟亭江点了点头,之后摸了摸头发,意味深长地道:“鑫平、老李啊!作为高级干部,一定要有识人之能,鑫平,你们青州的张阳就是一个反面典型,教训深刻啊。”
夏鑫平赞同地点了点头,轻声地道:“孟书记说的对,张阳搞乱了青州的班子,让各项工作陷入被动,我们花了很大的气力,好不容易才扭转了局面。”
孟亭江淡淡一笑,夹了口菜,放下筷子,轻声地道:“当初我就曾在书记碰头会上讲过,张阳作风霸道,容易出问题,可是一些人就是不肯听呢,结果到底出了事情,搞得省里灰头土脸的。”
夏鑫平心中一震,没有接话,过了半晌,才端起酒杯,若有所思地道:“孟书记说的对,在用人的问题上,要格外慎重,才干德行缺一不可,当然,要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要加强党内监督,权力一旦失去了制约,班子和个人就很容易出现问题。”
孟亭江点了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转头望着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叶书记,要是你们陵台县的唐耀文同志犯了错误,你会怎么处理?”
我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道:“拉袖子,敲警钟,实在不成,就给您打小报告。”
孟亭江不禁莞尔,他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道:“你们两个好好配合,过些日子,我去陵台县转转,给你一个打小报告的机会。”
这时焦南亭就笑了笑,轻声地道:“孟书记,我也打个小报告吧,陵台县境内有条公路要修下,报告已经打上去了,可在省交通厅卡住了,我给马厅长打了电话,他的意思,还要再研究研究。”
孟亭江微微皱眉,轻声地道:“知道了,改天把材料送过来。”
我听了后面露喜色,赶忙端起杯子,倡议着大家喝了一杯,吃过饭后,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李卫国就拿出一幅《虎啸深山》来,展开后,笑着道:“孟书记,这幅画是我下午在一家国画院选来的,您看怎么样。”
孟亭江仔细端详了国画,就点着头道:“老李不错,很有眼力,这张画不错,画虎贵在有神,这位画家还是颇有功底的,把猛虎的威势与神采都刻画出来了,尤其是一双眼睛,很是传神。”
焦南亭在旁边看了后,就笑着道:“卫岗书记,听说玉州新开了一家国画院,里面还收藏了领袖真迹,那幅《沁园春雪》也不知是真是假,该不会是赝品吧?”
李卫国收起卷轴,放到一边,微笑着道:“确实是真迹,我亲眼所见,肯定错不了的。”
孟亭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转头望了我一眼,随即闭上眼睛,轻声地道:“那幅作品我听说过,是京城王家的传家之宝,向来秘不示人,如今竟然在玉州出现了,还真是奇怪。”
李卫国微微一笑,拿手指着我,轻声地道:“这就要问叶书记了,那家国画院的院长是我们青阳管委会的,也是他干姐姐。”
我赶忙掩饰道:“听说是高价收购来的,至于细节,韵寒姐没有讲,我也不太清楚。”
孟亭江淡淡一笑,睁开眼睛望了我一眼,沉吟着道:“叶书记,过段时间,省里要组织一批干部出国培训,你也在名单之内,要提前准备一下。”
我听了后,心中高兴,赶忙欠欠身,笑着问道:“孟书记,要什么时候走?”
孟亭江脸上现出一丝倦意,打了个哈欠,微一摆手道:“大概是十月份,去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要在国外待一阵子。”
听说是去新加坡,我不禁有些失望,自己向往的地方是欧美,尤其是名模云集的意大利,那里才是自己满心向往的地方,对于东南亚国家,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
不过此时,我也只能笑着说道:“那太好了,出去多走走看看,学习下国外发展经济的先进经验,对于以后开展工作,还是很有帮助的。”
孟亭江点了点头,又点了一支烟,轻轻吸了几口,抬腕看了看表,就笑着道:“鑫平、老李,时间不早了,那就先这样吧。”
众人起身离开包间,向楼下走去,孟亭江与李卫国走在前里,轻声交谈着。
我停下脚步,拉住焦南亭,悄声问道:“焦处长,荆南市市委书记的人选出来没有?”
焦南亭微微一笑,荆南市上一届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现在接任的人,就很有可能会晋升省委常委,外面竞争很厉害,于是他轻声地道:“还没有最后确定,听说争议很大,不过鑫平书记应该很有机会吧。”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那几位对自己极好的老兄,望着李卫国的背影,就言不由衷的悄声地道:“那样最好,鑫平书记是位难得的好领导,真希望他能再进一步。”
焦南亭点了点头,笑着轻声地道:“其实也不见得非得去荆州,咱们玉州的李市长也快退下来了,他如果能到玉州来,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省会城市嘛,在这边发展也许更有利。”
我疑惑地望了他一眼,轻声地道:“有消息了?”
焦南亭含蓄地一笑,摆了摆手,拿手指了指前面的孟亭江,压低声音道:“只是听孟书记这样提过,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暗自琢磨着,夏鑫平老爷子如果能调到玉州来,倒也是一桩好事。
出了酒店,孟亭江坐上小车,把头探出车窗外,微笑着道:“老庞,以后有机会,记得带那只小老虎到家里坐坐。”
夏鑫平打开后面车门,将那幅画放了进去,连连点着头道:“好的,孟书记,改日一定登门拜访,我知道孟书记您写得一手好字,到时还要讨一张墨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