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自己是怎么了,真是一月不食肉味就熬不住了?那这三年怎么熬过去?来时还在笑曲云峰和袁建彬两个结了婚的人,没想到自己也要有这苦熬的时候。
“桂芬,你放下吧,我自己来,替我把门带上就行了。”
很快,我猛然摇了摇头,抛开了绮念,轻声地道:“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明天你们一早还要起床呢。”
常桂芬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我的房间,她几乎可以肯定,萧牡丹和叶县长勾搭上了,要不叶县长不会这样早催自己离开,以往在这种情况下,他多半是会要让自己坐一阵、聊一会儿,叶县长今天肯定是在外边把牡丹给睡了,才会对自己没了兴趣。
……
“黄厅长,这里叫烟庙乡,你看,从这里走,二十六公里处就是陵台和宾州蓬山县交接地,那儿距离蓬山县城不到二十五公里,而蓬山距离宾州市区也只有四十六公里。”
黄铁臣进入状态很快,对于陵台的交通情况娓娓道来,如数家珍。道:手指前方,继续介绍道:“也就是说,从宾州经蓬山、陵台、曹集到淮鞍,只有一百八十四公里,但是现在从宾州到淮鞍,要么走水路,二百六十公里;走陆路,绕道永梁那边,二百八十六公里。”
“走这边足足可以节约一百多公里,而且沿线可以打通淮鞍、曹集、陵台、蓬山、宾州五个县市,沿线的曹集是我省生猪生产重点县,也是著名产粮大县,茶油、桐油产量极大;我们陵台沿线景色秀美,温泉、冷泉、原始森林、著名寺庙道观鳞次节比,黑茶、藤编制品享誉国内外,风景堪比黄山匡庐;蓬山县的毛竹、夏布、土纸、贡橘驰名中外。”
我发现自己越是在领导面前,越是擅长表现自己。道:“如果这条路能够修好,从宾州到淮鞍,只需要三个小时不到就可以赶到,大量物资可以轻松外运,何等快捷方便?而走永梁那边,至少需要五个小时以上,在时间上足足比走这边多一倍有余。”
“呵呵!胡市长,韩市长,邹书记,李县长,看来叶县长和黄局长是故意来将我们交通厅的军啊,按照他们这么说来,如果这条路不修,我们交通厅岂不成了历史罪人,那这两地几县经济发展不起来的黑锅,不就得我们来背?”
黄文翰说完后,笑了笑,又道:“不过,叶县长、黄局长,饭需要一口一口吃,淮鞍地区交通落后是有历史原因的,前面十几年欠账太多,要想一蹴而就,肯定不现实,省里边肯定会尽力帮助你们改善交通条件,但是这需要有一个过程,胡市长,韩市长,你们两位领导说说,是不是这道理?”
“越是欠账多的地方,省里边才应该更加重视扶持,政策才应该更加向这些地方倾斜才对,否则,我们淮鞍,我们陵台只会被发达地区越甩越远,黄厅长,您知道,交通对于一地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我们已经落后了,如果再不迎头赶上,那就会真的被外界遗忘。”我振振有辞的道。
“黄厅长,小叶说得不错,他也是你们交通厅里出来的,对于我们淮鞍这边交通状况的落后,深感忧虑。”
胡升达也是颇富感情的道:“陵台,和下午将要去的苍化,是我们淮鞍地区经济最落后的两个县,而他们的交通,恰恰就是制约他们发展的瓶颈,我们当地老百姓渴望改善交通状况已经盼了十几年,我作为这个地区的市长,也是愧对他们啊。”
“胡市长,韩市长,请你也理解我们厅里的难处,现在千州、通城和你们淮鞍,都提出了要加快改善交通条件,打通经济动脉,为经济发展提供有利环境,在资金上的需要缺口相当大。”
说到这儿,黄文翰略一沉吟,才又道:“不过,这条路的确有相当大的发展潜力,尤其是对于拉动沿线经济的发展很重要,厅里边已经原则上通过了给予新(新坪)花(城关)路以扶贫专项资金补助的意见,估计很快资金就会下来。
至于说,你们所说的花(城关)河(河口)路三十五公里,想要比照新花路标准修建,就目前厅里的资金状况来看,暂时还无法考虑到这边来,这一点还请谅解。”
胡升达和韩濬风根本就没有奢望过,交通厅能够给予淮鞍在资金上有多大的支持,毕竟全省十三个地市都还望着这一块,而千州的交通条件比淮鞍更恶劣,就算我是从交通厅里出来挂职的,能够捞到个两三百万资金,已经足以让二人满意了。
而现在,这条新花路要建成二级标准的水泥路面,需要近千万资金,除开地区和县里财政支出,就算是精打细算,交通厅也要承担起六百来万的资金,这让胡升达和韩濬风对我在交通厅里的份量,顿时高看了不少。
而后那顿接风宴中,黄文翰又专门将我叫上,这中间的味道就相当明显了,交通厅里分明就是把这个小伙子当做他们的重点干部来培养,看来,下到淮鞍这个相对艰苦的地方,怕也是有深意的,弄不好,真像传言中所说的,某个主要省领导很看好这小子。
“感谢黄厅长的大力支持,我们淮鞍和陵台县的老百姓都不会忘记交通厅对我们淮鞍的关怀,老邹,中午安排在什么地方,下午我还要陪黄厅长去苍化看一看呢。”
胡升达赶紧接上话,能把这六百万落袋,已经要千谢万谢了,虽然说交通厅对专项扶贫资金监督得很严,市交通局想要分一勺羹很难,但是毕竟也算用在了陵台。
至少,明年在对陵台的交通资金考虑上,可以省去不少,市里也可以节约一大笔资金了。
邹厚山赶忙道:“胡市长,县里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蓬莱观吃素斋,喝点我们陵台土制的果酒,保证领导满意。”
送走了黄文翰和胡升达一行人,邹厚山和李永仓的脸色都不是十分好看。
想一想这条路就此拍板,新坪到县城这条陵台县出入的咽喉要道一年后就会变为坦途,而且是平整宽敞的二级水泥公路,想一想从新坪到县城也许就是那十多二十分钟就能赶到,沿线群众的交口称赞,或许还会立上一块纪念碑,这份感觉,委实令人愉快无比。
就算是邹厚山知道自己极有可能很快会调走,但是回到市里也一样可以向人夸口,这条路是在自己当县委书记时,促成开工的,人家一样会对此唏嘘赞叹不已。
“叶县长,既然黄厅长和胡市长都已经在吃饭时候表了态,施工设计图纸也早就出来了,乡镇里的积极性也很高,施工单位也已经基本上确定下来,就选个吉日,尽早开工吧。”
邹厚山一边背负双手在蓬莱观里漫步,一边慢条斯理的道:“黄厅长说得不错,你想要把河口到县城这条路也拉上,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一算下来,至少还得要一千多万,咱们不能贪得无厌,也要考虑省里边的承受能力。”
“嘿嘿!邹书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不叫苦,你不把嘴巴张大一点,也许落在咱们县里的资金就会短一大截,现在厅里虽然拒绝了咱们河口到县城的设想,那在新坪到县城这段路上,他就不好意思克扣咱们了,这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
说着,我笑了起来,道:“交通厅里这些资金,给千州也是给,给通城也是给,给咱们陵台也是给,八仙过海,就看谁显神通了。”
“嗯!邹书记,叶县长说得没错,不管他交通厅怎么考虑,咱们得按咱们的路子走,该要就得要,该叫还得叫,哪怕多要一毛钱,也能给咱们陵台减轻点财政压力。现在,老廖已经有些吃不住劲儿了,教师那边的工资每月得按时兑现,干部工资也不敢拖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