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套红玉首饰还不够,还要一间酒坊。脸怎么那么大呢?亏她还好意思来告状。
老王妃冷淡的目光扫过三太太涨紫的面庞,“清儿说的可是事实?”
“我那不过一时气话。”三太太扭着帕子,“因着那酒坊,咱们萧王府最近没少被人骂。害得我们都不敢出门与人交际,老爷们在同僚面前也抬不起头。”。zX。
“要我说,那几间酒坊,留着就是祸害。不如早些关门处理了,我要酒坊,也是想着替世子妃分忧。”
说到后来,三太太理直气壮。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老王妃扫了扫二太太几人。
二太太笑容温和,“外头传的实在是太难听了些。世子妃是该拿个章程出来了。”
“要么跟着杜康阁一起降价。”萧王妃淡淡道:“只是现在降价,怕是会让人骂的更厉害。”
“王府几代人浴血沙场积攒下的百年声誉,岂能败在几间酒坊上。”萧王妃眼神如刀,凌迟着叶清清,冷冷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舍掉那几间酒坊和酒水生意。世子妃亲自出面道歉,把从前挣得那些黑心钱,都退还回去,再拿些银钱出来,多做善事,等这阵风头过去,大伙儿渐渐遗忘了这件事,或许还能替王府挽回些名声。”
“至于那些酒坊,既然要处理掉,分给三弟妹几人也未尝不可。毕竟酒坊挣钱时,另外几房没沾一点光,现在出事了,却跟着受连累。是该给些补偿。”
萧王妃这席话有理有据,比起三太太那得了便宜还卖乖,把人都当傻子糊弄的令人信服多了。
若酒坊真有问题,萧王妃这办法,还真是当下最实用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叶清清身上。
见她不说话,二太太劝道:“清清,这虽然有些难为你,却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在整个王府的名誉面前,个人的名声又算什么?别说这事,本来就是你们做的不地道。”
“是啊。为了王府,王妃都能当众给恭亲王世子妃道歉呢,你的面子又值几个钱?”要么说三太太没脑子,总是被人当枪使呢。
相同的话,从二太太嘴里说出来,就好听多了。她一张口,捎带着萧王妃都给得罪了。
被逼着给恭亲王世子妃赔礼道歉,是萧王妃心里一根刺。到现在都没人敢在萧王妃面前提起,偏她来捅萧王妃的心窝子。萧王妃的眼神,几乎能活剐了她。
叶清清无语了下。二太太悄悄离三太太远了些,蠢是会传染的,她怕。
三太太还一无所觉,在那叨叨个不停。
萧老王妃不耐烦的撇她一眼,三太太识趣的收了声。
“清儿,你怎么说?”老王妃问。
三太太撇撇嘴,冲着二太太几人挤眉弄眼。老王妃也太偏心了些,都到这时候了,还问叶清清意见。
叶清清沉吟片刻,“这几天牵连到几位叔叔婶婶,我很抱歉。我愿意每家出两千两银子当赔礼,另外阖府上下赏一月的月钱,作为补偿。至于其它,还请祖母再宽限两天,两天之后,便有定论了。”
杜康阁那边假一赔三,就算只赔定金,也要赔她十五万两呢,拿出几千两来,就能堵住另外三房的嘴,顺带收买一波人心,很划算了。
不过现在,二、三两位太太都不上区区两千两,嫌少。
只是她们都注意到了叶清清话里的意思,似乎两天之内,事情就会有变化。
萧王妃心下一紧,一眨不眨的盯着叶清清,“你什么意思?”
叶清清笑容清浅,“王妃只需耐心再等两日,就知分晓。”
萧王妃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叶清清一脸诧异,“我能做什么手脚?”
萧王妃自知失言,抿了下唇,“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底气是什么。”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叶清清淡淡一笑,“我的酒坊,挣得都是该挣的钱,堂堂正正,自然不怕人污蔑。”
酒坊确实暴利,可酒税也高啊。萧家酒坊的酒,都是按着市价,甚至是比市价还便宜些的价格出售的。她走的皇上的后门,才能多挣一点。
杜康阁为了打击她的生意,把价格降到了三分之二,各处打点关系、本钱扣下来,根本就不挣钱了。也就身后有护国公府撑腰,才勉强不亏本。
为了控制成本,能长期和萧家酒坊打价格战,杜康阁就在原料上做文章。用来提纯的原酒,很有些是劣质酒,不知他们怎么做到的,提纯后的味道,竟然与萧家酒坊的差不多。
但那方子原就有问题,现在原酒也有问题,两相加在一起,早晚是要喝出事的。
她如此笃定,老王妃拍板了,“那就再等两天。”
二太太几人面面相觑,萧老王妃发话了,这事就定下了。就等两天,她们也等得起,众人都好奇,两天后会有什么变故。
萧王妃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都没用两天,又过了一天,魏二老爷那里攒了些提纯后的烈酒,续续的给人送去。
喝的人多了,问题就出来了。
这酒水初喝正常,够烈够辣够正宗,可多喝几口,那味道就变了。又酸又涩,带着一股子陈醋味。
口味上,与萧家酒坊的酒,简直是天壤之别。
最先收到酒水的是京城有名的几家酒楼。他们先前用的都是萧家酒坊的人,后来杜康阁的人主动找到他们,给他们尝了酒水,味道一样,价格还便宜很多,几家酒楼都订了不少。
酒水送来后,端上桌给客人喝,多喝了几口,这些客人一个个脸色就都变了。能来这几家酒楼吃饭喝酒的,都不差钱,好酒坏酒还是能分辨的。
胃口又被萧家酒坊的好酒养叼了,劣质酒一下肚,好些人当场就吐了出来。一个个指责酒楼,以次充好,拿差酒诓骗人。
一个人这么说就算了,一群人都这么说,酒楼里都是嚷嚷着要说法的,酒楼管事的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