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丞也很头痛,白晚舟道,“让我试试。”
“你?”南宫丞有些不放心,“还是算了,那老头疯得很,号称疯皇,万一伤到你。”
白晚舟掏出麻醉针,“忘了我有这个了?他伤不到我。再说,身为一国之君,若能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手,那也确实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南宫丞见她自信满满,只得牵了她手往里走去。
“国君贵为一国之皇,乃一国之希冀,虽失了儿女,但一方百姓皆为你子民,你这般自暴自弃,就不怕小宛的子民失望于你,七国的敌人笑话于你吗?”
白晚舟声音很脆,她说话语速又不紧不慢,听起来很好听,在这间乱糟糟的屋子里,有种杨枝甘露般的效力,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小宛国君被几个侍卫围住,并没有看到白晚舟,怒冲冲道,“哪里来的女娃子,好大的口气,竟然教训起寡人来了!”
白晚舟拨开人墙,往前走去,一脸嗤笑,“听闻国君年少时大杀四方,甚至从如狼似虎的大宛国连夺七座城池,便是东秦,也屡屡在国君手中吃闷亏,人人都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难道国君老了老了,只会弄这些妇人之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实在令人唏嘘啊!”
白晚舟字字见血,骂得毫不留情。
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以国君这几天的表现,他这会若是能动,只怕就蹿起来把白晚舟掐死了,可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是,国君不但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连那把勺子磨成的凶器都从手中脱落了。
他只是定定的盯着白晚舟,足足盯了数十秒的时间,浑浊的老眼就开始往外汩汩的流泪,“凤儿!”
南宫丞愣了愣,与赵烈面面相觑,老头又是在唱哪一出?
倒是白晚舟突然想起一方公主曾经说过,她和失踪的白凤公主长得很像。
当时她也没在意,以为一方不过是借此拉近与她的距离,毕竟这个世界上,容貌偶有相似的人不在少数。
可现在连国君都直接冲她喊白凤公主的闺名,就让她有些困惑了,她真跟白凤公主那么像?
“凤儿!凤儿是你吗!父皇这些年找得你好苦啊!”国君老泪纵横,哭得像个孩子般,也不顾腹部重伤,扶着床沿便要下来,“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白晚舟有些被他疯癫的模样吓到了,朝南宫丞身后躲了躲。
南宫丞怕国君会伤害白晚舟,将她紧紧护在身后,冷声道,“国君,这是白侯府二小姐,本王的未婚妻,白晚舟。不是您的女儿白凤公主,还请国君自重。”
南宫丞的话让国君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脸色顿时灰白,一屁股瘫回床上,“是啊,算来寡人的凤儿已经年近不惑,怎么会是眼前这丫头……可是,像,真像啊!”
白晚舟见国君确实是悲从中来,与之前的疯癫判若两人,想来老来膝下无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确实是人间至苦,能把一个强大国君的意志一点点瓦解掉,心中倒是生出几分怜悯。
“公主只是失踪,并没有明确消息说她已经亡故,国君可不要被小人误导利用了。”
当初国君不顾一切发动这场令百姓民不聊生的战争时,小宛国也不是没有谏臣这般对他进谏过,但敢这么说的臣子不是被打入大牢就是被砍头,以至于后来无人再敢直言劝谏,战争就这么打响。
可此时白晚舟说了这么两句话,国君就似醍醐灌顶一般,“寡人被人利用了吗?”
南宫丞看出他很肯听白晚舟的话,不失时机道,“大宛王一向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当年为了登基,连兄弟手足都不惜残杀。”
国君怔忪,“难道龙儿和凤儿的失踪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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