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反应过来,胳膊上一阵锥痛,扭头一看,王妃提着针管,已然得逞。
管家嗷呜一声,欲哭无泪,不带这么搞偷袭的啊!
白晚舟扔了一小团棉花给他,“摁一分钟,要不会鼓包。你那是什么眼神,以为我害你吗?这是天花疫苗,三天之内会出一些痘,痘消了你便获得终身免疫,往后随意与天花患者接触也不会被传染。我等下也要打一针。”
疫苗是什么,管家没听懂,但他听懂了这个针打过他就不用怕天花了。
他是又喜又疑,喜的是竟有这么神的药水儿?疑的是怎么可能啊!
白晚舟说话间,给自己也装了一根疫苗注射了。
管家这下没什么好说的了,王妃自己都扎了,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天后,管家和白晚舟果然都出了零星几点豆泡,管家一开始很怕,总疑惑是被传染了,任凭白晚舟怎么解释都不信,又过了两天,豆泡消了,再去桑王跟前,白晚舟连手套和口罩都不戴了,管家这才相信她的话。
时间如流水,从指间轻易划过,转眼,白晚舟到桑王府已有七八日。
桑王的病情渐渐稳定,身上的斑疹水疱全都萎缩结痂,持续高烧也变作两三天偶有一次,往往是还没烧起来,已经被白晚舟用药控制下来。
他再也不说什么不吃药不打针的话了,每天无比配合的扎针吊水。
白晚舟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女华佗!
这一日,白晚舟撤了桑王卧房里的板床,“你现在以静养为主,夜里不需要吊瓶了,我也可以睡踏实觉了。”
桑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些日子辛苦七嫂了。”
“习惯了,以前在伊拉克最长三天四夜没合过眼。”
“一拉客?”
“嗯啊,上辈子的事了。”白晚舟透过圆窗望出去,漫天星子散落,幽幽静空,深远辽阔,她的眸光也寂寥诡秘。
桑王以为她说的是滇西某个不知名地名,也没多想,只觉得七嫂真是不容易,她虽是自己的嫂嫂,年纪显然还没自己大,千山万水孤身一人嫁到了洛城,七哥对她还不好——要是好,怎么可能让她到这么凶险的地方来?
“七嫂……”
“怎么?”
“对不起,一开始我不该……”
白晚舟收回眸光,不等他说完,清冷一笑,“不用道歉,更不用道谢,我不过是奉旨,不救你,我的脑袋也保不住。”
桑王温润的笑了笑,七嫂啊,口硬心软。
小院很幽静,管家也收拾的很干净,白晚舟蓦的想起自己已经十来天没洗澡了,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在桑王床前,累得蓬头垢面,再不洗,生虱子了。
管家很细心,竟然已经给她准备了一大桶热水,还有几件衣裳,看着应该是府里丫鬟的,虽不华丽,却干干净净。
白晚舟二话不说,关上房门,就脱衣泡进水里。
水温微热,浸得她浑身毛孔都扩张开,舒服极了,许是累狠了,就这么静静在水里坐着,竟打起瞌睡。
身子一点点滑落到水中,不过片刻,就整个人落进桶中。
白晚舟是不会水的,待惊醒时,除了在水中扑打,竟忘了要站起来。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小水坑也能淹死不会游泳的人。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当头,一只手将她从水里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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