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透了,禾珍珠从床榻起来,就洗了把脸,刚才躺了那么会儿功夫,安安静静的足够她整理原主庞大的记忆。
心里一片清明禾珍珠踏实不少,忽然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
五娘,你就安心去睡吧,娘都和薛家那边说好了,明儿他们就派人过来接你姐。是吴氏。
禾家正房俩间,西厢房一间,东面就是庖厨。
原先禾家男主人在世的时候,和吴氏一起住正房,五娘就住旁边的小正房,禾珍珠就住破旧的西厢房。
禾珍珠从屋子里出来,吴氏正要回去就看到这个向来柔顺的女儿立在屋檐下。
向来顺从的模样,已经二十的年纪出落的亭亭玉立。
吴氏没好气,薛家的明儿就来接你,早起等着。
说罢不等禾珍珠说什么,听到还是没听到,直接回了正房把门摔上了。
月色落下整个小农院静悄悄的,月亮都在可怜这个可怜的农家女子。
禾珍珠轻声叹口气。
对父母来说,子女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说到底总会有偏疼些的,古往今来都这样,可吴氏做法就过分了。
不说其他,病重的女儿病好了一整天没吃饭,问都不问一句冷面对待,简直枉为人母。
夏季的夜里风是暖的,禾珍珠在门口透风,回忆原主的遭遇,更是同情不已。
这原主的爹是刚去年开春过世的,在世的时候念过些书,识文断字,虽然不是什幺正经的秀才,在这小乡小县也是很难的的了。
先前一直在县上,被人请去做启蒙先生,每个月有固定的束修,农忙的时候就回家收庄稼。
禾家在四村八乡日子过的不是最好的,可绝对不算差的。
原主爹家里排行老五,人称禾老五,这个禾老五人文秀耳更子软好说话,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恶之辈。
原主刚出生,由于不是男丁,禾老五夫妻都很失落,不过禾老五对大女儿还是很好的。
记忆中每次从县上回家,不管赶路多累都会第一时间看看女儿,抱抱女儿和女儿说会儿话,在家的时候闲下来都会教原主认字。
那时候吴氏虽然不喜原主,也没有想现在这样冷漠。
那时候一家日子过的也算和美。
原主长大些了,识了不少字,又读过一些禾老五的书,虽然是农家女,可也算得上是知书达礼,尤其还特别懂事。
无论春夏秋冬,都早起帮忙做饭,帮家里分担农活,农忙起来一个人顶俩个壮劳力的使唤。
原主的性子柔顺,附近的村人没有不喜爱的,好几家都想个禾家订娃娃亲,生怕原主长大了,出落的很美了排不上队了。
吴氏觉得既然女儿这么吃香,早订了反而吃亏,长大了再挑挑也不迟。
就这样等了一年,吴氏又怀孕了。
这次是双胞胎俩个儿子,全家都高兴的不得了。
可是满月的时候一个生病了没救过来死掉了,另外一个不久也染病离开。
吴氏伤心的不行。
过一年又怀上了,不过没等生出来,吴氏就不小心摔倒给小月了,孩子都成型了,又是个男胎。
一连失去三个儿子,吴氏无处发泄,把矛头都指向了原主。
开始怎么看原主怎么不顺眼。
吴氏去庙里请术人祈福,那人说她这辈子没有生儿子的命,也不是那多子多福的命,要她知足便安。
果然吴氏再怀孕生了五娘,之后怎么也怀不上孩子,还吃了一段时间的中药调理身子,可是钱花了不少,结果都打水漂了。
吴氏也认命了家里也没钱两给她吃药了,吴氏便把后生的五娘当儿子一般的疼,从此慢慢对原主越来越苛刻。
明明是一家,可是对待原主就像一个陌生人。
脏头累活都丢给原主,五娘什么也不让做。
原主到了成亲的年纪,十五六岁,别人家的娘都忙着张落女儿的亲事。
吴氏却十分冷淡。
媒婆登门询问原主的婚事,她只论聘礼,不管对方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