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暮更不是主动找话题聊天的人,他这性格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臭的,要不是能力出众,可能大家不会服他。
小十也觉得这一路气氛微妙的奇怪,想起席暮对南烟的态度,他下意识就摸鼻子,偷偷瞟到南烟闭着眼睛睡着的模样,才小声问:“九哥,我能不能问你件事?”
“说。”席暮说。
“你和南小姐怎么了,我看她一路上都不怎么搭理你,刚才吃饭那会,你给她递矿泉水,她也没接。”
“你观察听仔细。”席暮冷呵了句。
小十嘿嘿笑,嘀咕了一句:“不瞎的人都可以看出来。”
席暮表情仍然冷淡,没有回答,绕开话题说:“回去后别乱说,对她影响不好。”
小十:“……是哪一门的影响?”
“你说呢?”
小十立马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到,我回去一定闭紧嘴巴。”
席暮拿了根烟抽,表情有些不耐烦看着前面的路,南烟对他的态度连小十都看得出来,他不傻,明白南烟是下定决心和他解除双方婚事,她不喜欢他,毫无疑问,而且甚至没有一点好感。
原本定下这门亲事就是双方家里的长辈,他就没放在心上过,所以没有主动了解南家那边的情况,对南烟也是一无所知。
南烟来了北屿几天后,他还在出任务,回来的当天,经小十提醒,他有个亲戚还在客栈,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看看,放着人家不管不是那回事。
他才想起有南烟来北屿了,而后,他找墉城的朋友打听了一下南家的近况,得知了南烟在国外读书那些年都是一个人。
席暮的朋友家和南家有一点远方的亲戚关系,比他了解南家的情况,一打听,便知道了南烟这些年在国外求学的情况。
他以为南烟是从小骄纵长大的千金小姐,也许身上多少会有一些小脾气,等真的接触到她本人的时候,和他猜想的截然不同,只是长得比较清冷,所以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
接触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是把自己藏在保护壳里,保护的很好,谁也别想靠近。
他家那几位长辈还说南烟温婉大方,非常乖巧,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而且独立自主,是非常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
席暮真想问问他们是不是被什么迷了双眼,南烟哪里是温婉大方,分明非常记仇。
因为他最开始对她不怎么上心,她第一次来北屿,去接她的人不是他。
南烟心里抵触,自然对席暮没好脸色。
她睡了一觉醒了,发现车在路边停住了,她的视野里出现吃草的牛羊,碧海似的蓝天,一望无垠的天际线,而鹰在半空盘旋穿梭,席暮坐在一边石头上抽着烟,指尖有烟灰掉落,他浑然不觉,背对着她,望着远处。
这里和墉城截然不同的景色,周围几百公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汽车尾气,全是荒原山脉,蓝天是蓝天,白云是白云,连风都是自由的,让人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
小十不在,南烟没看到他。
她下车,站在席暮几米开外的距离,她喊:“席暮。”
有风吹过,扬起她颊边长发。
席暮回头看到她眯着眼,看着他,他起身转过来,没说话。
南烟问他:“小十呢?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停车?到了吗?”
席暮一言不发,深眸锁住她。
他的眼睛跟天空一样湛蓝,看久了,会令人情不自禁,她赶紧移开时间,又重复问了一句刚才的话。
“小十肚子疼,找地方解决。”
南烟这才嗯了一声,然后要转身回车里。
席暮叫她,如同刚才她叫他一样。
“南烟,你不敢看我。”
毫无疑问,他说的是陈述句。
南烟顿住步伐,嗓音轻飘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