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被他半搂半带回房间躺在床上,他进了浴室,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湿毛巾,搭在她额头上,她懵了,怎么会这会流鼻血,还让他看到。
阿松里也愣在一边不知所措看着。
席暮瞟了一眼阿松里,又看南烟一秒,没有笑意地笑了:“上火了?”
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副窘迫样,南烟捂住鼻子,额头冰凉,手掌湿腻,闻到一股血腥味,她咽了烟口水,喉咙都能感觉到血腥味。
面对席暮戏谑,她皱眉,恼怒瞪了他一眼,闷声说:“没有。”
“那怎么流鼻血了,把手放开,我给你擦擦。”
席暮又进浴室拿了一条毛巾出来,看南烟还捂着鼻子,他低声笑,直接上手掰开她的手,她要挣扎,他眼疾手快腾出另一只手扣住她肩膀,他劲大,手掌宽厚,她被弄疼了,直抽气,喊:“疼。”
席暮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手,“让你把手撒开了。”
这话是怪她自己不配合,他才直接上手。
“老实点,躺着别动。”他命令道。
南烟:“……”却也老实了,躺着没动。
席暮拿毛巾就给她擦鼻子,刚才都没使劲就把她弄疼了,而后给她鼻血的时候,他的动作特地放轻了很多。
从南烟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他深邃的眼皮半锤,遮住眼神,睫毛浓密又长,是女人羡慕的睫毛了,再往下他的鼻梁高挺,唇抿着,嘴角似乎勾了个弧度,似笑非笑的。
南烟发觉自己走神了,立刻移开目光。
席暮擦完她的脸,又擦她的手,他的手掌托着她的手,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一大一小相互交叠,他掌心干燥又热,贴着她的手背,他另一只手拿毛巾给她擦手心,南烟完全是被照顾的那方。
南烟觉得难为情,心跳读秒,看着天花板,不敢看他。
席暮擦完手,又进浴室把毛巾洗干净,再出来的时候,毛巾已经洗干净了,他又俯身过来,拿掉她额头的毛巾,换上洗干净的毛巾。
南烟抿了抿唇,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席暮轻嗤了一声:“不用谢,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南烟:“……”
席暮扭头看那小孩:“你叫什么?”
阿松里看看南烟又看他,说:“阿松里。”
问完,席暮又看着南烟,喊她:“南烟。”
南烟只能看天花板,不敢乱动,“嗯?”
她看不到此时席暮的表情认真,严肃。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在一块,我不强迫你。”
南烟:“……”
“但你也别着急,解除婚事这事没这么容易,老一辈订下来的婚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们还记得,可见对这婚事多么看重,要跟他们坦白,总得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我战死之类的,你就可以随便找人嫁了,我家这边也没办法阻止你。”
南烟彻底沉默,她咬着下嘴唇,轻声说:“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咒自己。”
席暮笑:“我说真的,我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能耽误你,万一我们俩好了,哪一天我殉职,留下你咋办。”
他的语气其实是轻飘飘的,没有多沉重。
可南烟听起来心里不是滋味,他的职业令人值得骄傲,可也充满危险,而且是未知的危险,可能随时随地会……殉职。
南烟不知道做什么回应。
南烟一直躺着,席暮一直在边上陪着,两个人没说话,气氛微妙的沉默,两个人心照不宣不再提那天他凶她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席暮看时间差不多了,说:“你身体弱,刚过来高原地区不适应很正常,你先休息,等我找到他家其他亲戚,再来找你。我走了。”
南烟嗯了声,说:“多谢。”
安顿好阿松里,她就回墉城。
她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北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