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现在得一口把这茶水吐出来!”王长辉装作朝前伸了伸脖子。
“省省吧,你吐出来的,也是苦水!”黄勇哈哈一笑,继续说道:“80万确实有些捉襟见肘,看来,我们得换个思路,推倒重来了。”
“书记,这还不是最急迫的。我们前期和美好公司签订的租赁合同,阿布来提已经催我好几次付款了……”
“这事你不用操心,推给我,我帮你挡驾。你就专心致志地做好上海书城的新规划。”
“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事。”
“这就要看你书城的新规划能不能让莎句人民满意!我相信,只要你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也会还你一个谅解的微笑。”
“哎,老黄绕了半天,使了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的太极套路,高手。”王长辉一笑,腹诽道。
王长辉把杯中茶一饮而尽,甚至轻轻咀嚼起还残留在口中的茶叶。
芳香之下,有些苦涩。
深夜,王长辉终于接到了唐玲的电话。
唐玲言简意赅,告诉他,明天下午3点,到喀什机场接机。
王长辉一眼就从机场出口涌出的人群中看到了唐玲,她的外表和灵魂一如既往地跳脱于芸芸众生之外。
她穿着一条火红的长裙,戴着一副快遮住半边脸的墨镜,斜戴着的宽大灰白色圆盘帽帽檐垂下一边,将她俊美的脸隐隐遮去一半,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王长辉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唐玲也看到了他,嘴角一扬,翩翩而来。
“我都遮掩成这样了,你都认得出来?”唐玲一见到王长辉,便毫不客气地将行李箱递给王长辉。
王长辉接过来,笑道:“唐大设计师一贯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在哪里不是人群中的焦点?不管你如何设计,我这孙猴子都不会中计。”
“我就这么让你刻骨铭心?”唐玲笑着摘下墨镜,笑得花枝招展。
她清亮的眸子随即幻化成一弯迷人的新月,如黛的娥眉如柳叶飘下,朱唇微微扬起诱人的弧度,和眉眼遥相呼应,在洁白面容和喀什艳阳的映衬下,宛若一幅阳春白雪、风情万种的泼墨山水画。
王长辉看得有些呆了。
唐玲倒是一点儿也不扭捏,迎上王长辉的目光:“看来不止刻骨铭心,还如痴如醉呢。怎么,师兄三月不知女人味吗?可怜可悲可叹。哈哈哈。”
王长辉这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我是忽闻车马至,云是故人来。有些恍惚了而已。”
“你这首白居易的《喜友至留宿》倒是挺应景,不过,你总不会想着‘愿君且同宿’吧,哈哈哈。”唐玲目光狡黠。
王长辉更尴尬了。
他没想到唐玲竟然知道这首诗,还吟出后文诗人期盼和好朋友同塌而眠的诗句揶揄他。
“别废话,上车。”文的不行,王长辉只能来武的了。
“去哪儿?”
“这还用问?当然去莎句了!”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