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后,罗昶缓缓开口道:小峰,是爸啊。电话那边,顿了几秒之后,便传来了罗海峰的声音:我知道。父子俩的关系有些生疏,罗昶对自己这个大儿子,始终关注不多,如今打去这通电话,也是有些尴尬,毕竟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更加印证了自己这名父亲的自私。见罗昶不开口,罗海峰便主动先开口道:您对我有吩咐罗昶沉吟片刻,然后说道:我这段时间啊,就觉得自己老了,在嘉南半辈子,为了这个家,为了你们兄弟姐妹,干了不少亏心的事,如今总是做噩梦,我最近认识了一个缅邦那边的师傅,他跟我说,让我去修修佛,或许能好些,但家里这买卖,一时又你是当老大的,是长子,有些事,爸终究还是得指望你,信任你啊。罗海峰一听便知道罗昶打的是什么算盘了,于是心中顿时感觉到一阵憋闷。自己出生的时候,罗昶还没有如今这般风光,自己的母亲,是和罗昶一个村子的地道农村妇女,纵使罗昶年轻时是个如此混不吝的家伙,但母亲还是用自己守旧的思想,认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边受着委屈,一边幻想着和罗昶过好这个日子,但好景不长,罗昶几次锒铛入狱,母亲在生老二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就去世了,自己也是在村子里,受人白眼和指指点点过活过来的。后来罗昶风光了,很快就忘了罗海峰的母亲,娶了一个歌厅的女郎,这女郎生下了老三,对自己也十分的不好,而在这之后,罗昶逐渐在嘉南崭露头角,最终又只手遮天,在这期间,换了五六个妻子,情妇更是数不胜数,早就把罗海峰的生母,那个想要和他过好平凡日子的朴实妇女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这些年来,罗昶对自己这个大儿子的关心,十分有限,反而是对那几个小儿子小女儿关爱有加,但罗海峰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就全当没有了这个父亲,父子离心,已成必然。而罗海峰靠着在罗昶那里要来的一点点钱,以及借着罗家大公子的名头,如今私产也是颇多,其后的近十来年里,父子俩已经很久没通过电话了。所以现在的罗海峰,听到自己父亲这般言论,只是觉得可笑,更觉得心寒,峰宝嵘如日中天之时,没有罗海峰的份,现在眼看着大厦将倾,大势将去之时,这个父亲却想起自己是长子来了。听到罗海峰半晌没有动静,罗昶吸了口长气,然后继续说道:峰宝嵘是你爸我一辈子的心血,你那几个不省心的弟弟妹妹,扛不起来这份家业的,在我心中,你是爸爸唯一的儿子,这些年,爸爸可能对你的关心少了些,可也是因为不想让你像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妹妹一般,只知道附拥家里,是想要让你自己成长,你如今这个岁数了,我想你会理解爸爸的良苦用心的。罗海峰听后,在电话那边,捻佛珠的手都停了,脸色更加阴沉了,自己被冷落半生,如今在罗昶的口中,却是自己错了他只觉得可笑又可悲。你倒是表个态。罗昶的语气明显不满了起来。罗海峰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要我接手也行,但我有个条件。罗昶闻言一怔,随即说道:你讲。就听罗海峰说道:峰宝嵘账面上的所有资金,我要过账,任何人不许动一分。你放肆。罗昶将手里的两颗核桃在茶几上重重的一拍:公司还没给到你手里呢,你就想要独吞老子家产了。罗海峰闻言不禁笑了笑:那不然呢依罗董事长的意思,你只是要把峰宝嵘的一个空壳子给到你口中我这个所谓的长子一句话,把罗昶问的哑口无言,罗海峰则是继续补刀:现在外面是什么形势,我是清楚的,小彬那边出事了,你感到危险了,想要把锅甩出来,但我总不能接一个空锅吧,又想要命,又想要钱,就算是亲父子,也不该这么算这笔账的。罗昶见自己这点心思,被儿子一点情面没留的全兜出来了,也是顿感恼羞成怒:罗海峰,老子白白生养你一回,想和老子分家财,你做梦。说罢,罗海峰一把挂断了电话,接着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而罗海峰见对方挂断了电话,则是冷笑着缓缓放下手机,然后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老头子沉不住气了。旗袍女人闻言走近几步问道:现在动手吗罗海峰想了想,然后说道:也是时候了,总不能便宜了那几个败家子。说罢,罗海峰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那个张辉生死了没有旗袍女人一听这个名字,便低下了头:听说没死成,被警方救走了。命够大的。罗海峰很快就冷下了脸来:不能让他醒过来。旗袍女人听后,便点了点头:是,交给我吧。说着,旗袍女人又接着补充道:那位老板说,晚上要见您一面。罗海峰想了想,应了下来:知道了。而这时,云海k的后院,骆洪彬驾驶着自己的越野车开到了后门停了下来,下车后便走了进去,直奔地下室而去。一进地下室,一股恶臭就扑面而来,只见此时的石凯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了,被吊在空中大小便已经失禁,混着血水顺着脚趾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缓缓睁开早已肿成核桃的眼睛,露出了一条缝,看到了面前的骆洪彬之后,石凯虚弱的咳嗽了两声。骆洪彬这时抽出自己西服胸口的口袋巾捂着鼻子走近了几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石凯说道:石警官,想明白没有呢我现在可没什么时间和你浪费了,想清楚就赶紧说,我给你一个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