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飞行,抵达月州市机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一下飞机,凌游就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此时云海的天气,比起吉山来,至少气温高上近二十度。凌游看着眼前那个中年男人走在前面带路,越发觉得这男人的举止动作,带着一种兵味儿。铁山此时走到凌游的近前,脑袋贴近凌游的耳边轻声低语道:这人,看起来像个警卫。凌游眯了眯眼,又打量了一番身前的男人。铁山接着又道:您看他走路的时候,狼顾鹰视,很是警惕,时不时手还在后腰处下意识的摸一下。凌游通过铁山的提醒,果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果然,在凌游刚要朝着机场外走去的时候,这男人便笑着回头朝另一个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凌大夫,这边请。凌游跟着男人朝这个方向而去,走了大概五六分钟的路程,三人就通过一条内部通道,打开门之后,便走进了一个宽阔的场地上,此时场地上,停了两辆车,一辆,是挂着云海武警牌照的越野车,后面的一辆,则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越野车前,此时站着三个身体高壮的平头男人,一只手垂着,一只手则是放在了黑色西装的内怀里,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男人率先一步走到奥迪车边,拉开车门之后,便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凌游。凌游只是简单的迟疑了一下,便坐了进去,铁山紧随其后,在另一侧自己拉开车门坐到了凌游的身边。当下铁山虽然对来人的身份做不出明确的判断,但他清楚,从此时此刻开始,他绝不会离开凌游身边半步。男人在上车前朝那三人挥了一下手,这三人立马干净利落的便坐进了越野车中,男人也拉开奥迪车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随后两辆车一前一后便朝着机场的内部路驶了出去。经过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两辆车开进了一条距离市区很近的盘山公路,一路上去之后,前方便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右侧的路口上方立着一个标牌写着"浮云山景区方向。"而左侧的路口上方则是挂着一个标牌写着"浮云山干休基地"七个字,下方的标牌更是显眼的标注着"私家车禁行。"顺着这个浮云山基地向上开去,大概六七公里处,便见到了路口两侧,有两座武警的岗亭,此时岗亭前,左右各一边,站着两名武警荷枪实弹的在岗亭前站岗。见车过来,其中一名武警便走了过来,先是对着越野车内的司机敬了个持枪礼,然后便伸手接过了司机递来的证件,这才敬礼放行。大概又顺着山路走了三四公里的路程,两辆车便开进了一座干休基地内,这基地里,矗立着几栋二层小楼,但每一栋,都相隔较远。两辆车在山上地势较高的一栋二层小楼的院前停下,副驾驶的男人便率先下了车,然后给凌游拉开了车门。凌游下车之后,男人朝着小院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即便带着凌游朝小院而去。凌游走近看了看,只见这间小院里,并不像秦老的院子那般养着花花草草,而是只有一棵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桂树,此时十月份的天儿,这树上的桂花刚好开的正盛。男人一路将凌游引进屋内,刚刚迈步进门,就见客厅里此时或坐或站,七八个人的目光齐齐朝他看来。凌游见状,在几人的身上扫了一眼。此时,只见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浅灰色中山装,个子不高,身材较瘦的老人走了过来。当来到凌游的面前,看到凌游的那一刻时,老人微眯的眼睛顿时迸射了精光,可缓了一下之后,这种惊讶又转瞬即逝。是,凌大夫吧?老人的声音有些许沙哑,但却彬彬有礼。凌游闻言一点头:是我。老人微微一笑,然后便道: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随我先来歇息片刻吧。说着,老人在前面带路,凌游思忖了一下,便带着铁山跟了过去,而之前一路将凌游从吉山带到云海来的男人,则是不见了踪影,仿佛是和这老人做了交接,就完成了任务一般。凌游跟着对方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屋子里,这屋内很宽敞,像是个会客厅,三面墙前,都摆放着整齐的沙发。就听老人哑着嗓子对凌游说道:凌大夫是万江书记请来的贵客,初到云海,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凌游摇摇头:无妨的。老人随即便说道:那就请凌大夫先稍事休息,晚些,我再过来。凌游一时摸不清头脑,可还不等他回话,就见这人已经走出了房间,就好似刚刚对凌游的客气,也只不过是客气一下,并没有丝毫在乎凌游想法的意思。这感觉,就好像是在说,来了这里,我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就好。凌游前一晚本就多喝了几口,又没睡好,这一路的劳顿,他也乏了,所以也没计较,心说既然是白万江请自己来的,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总不能被人卖了就是。于是就见凌游对铁山压了压手:坐吧,困了就眯会儿。铁山摇摇头,没有说话,但虽然也很累,可铁山却丝毫没有困倦要睡的意思,两个眼睛瞪的溜圆,就好像怕凌游被人给抢走一般。凌游坚持了几分钟,可脑袋刚靠上沙发的靠背,困意就来袭了,于是便小憩了起来。而此时,刚刚那个灰衣老人在经过客厅时,也是看了一眼客厅的众人,朝着几人微微笑着一点头,就算打了个招呼,然后便顺着红木楼梯,朝二楼走去了。走到二楼的主卧室前,灰衣老人敲了敲门,随即便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屋内坐着三个人,一位正是白万江,一位则是那名叫楚秀岚的女人,另一位,则是一个身穿黑色行政夹克,戴着一副银框眼镜,身材颇为健硕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