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娘知道。
那最后一箭,也是他射的。
她再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再醒来,是采雁哭哭啼啼在榻边,姑娘你终于醒了,采雁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榻上的姑娘脸色苍白,人也憔悴,微微一动,浑身撕裂一样的疼,是坠马时受的伤。
林莺娘不敢动了,她虚弱着声,问采雁,这是哪儿
采雁抽噎答,这是临安的驿馆。
她们现在在临安城郊的驿馆里。
那场山匪劫掠,已是昨日的事了。
姑娘你吓死我了。
采薇哭得眼肿得跟核桃似的。当时场面一度混乱,林莺娘寻不到她,她也寻不着林莺娘。
眼看着身边的随从一个接一个的死在劫匪的刀下,采雁的心里一阵凉。
我还以为姑娘你也死了,采雁险些跟你一块儿去了。
采雁当时的情况也紧急。
劫匪的刀就在她眼前不到五公分的距离,好在关键时候叫青山给救了。
现下采雁想起那时都觉着后怕,若是青山大人再晚一些,我就见不着姑娘了。
又庆幸,还好姑娘也叫三公子给救了。三公子真是好人,姑娘负了他,他还一心惦记着姑娘,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姑娘。
她感动极了,脑海里恨不能现编出一套痴男怨女的话本子来,却全然忽视了自家姑娘眼里咬牙切齿的恨意。
谢子慎呢他死了吗
她咬牙切齿太过,采雁还没能缓过神来,喃喃回,没……
谢子慎此人十分命大。
那支箭并没能要了他的命,只是失血过多,现下也没能醒来。
林莺娘得知这个消息,颇有些惋惜,是吗那可真是福大命大。
采雁看着她,不敢说话。
心里想:姑娘你这咬牙切齿的样像是要将那谢家三郎生吞活剥了似的。
林莺娘再问谢昀。
采雁斟酌着回答,侯爷……侯爷将我们安置在这儿之后,便带着衙门的人上山剿匪去了。
林莺娘眼眸霎时一亮,剿匪何时的事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连几个问题,采雁想了想,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今晨出发的。
剿匪不是易事,想来不能轻易便赶回来。
林莺娘听了这消息,撑着身子就要从榻上坐起来。
采雁来扶她,姑娘你起来做甚么大夫说你从马上摔下来伤了身子,得静养。
再静养你姑娘的命就没了。
林莺娘算是看明白了。
这谢家兄弟俩都不是好招惹的,一个弑杀亲弟,是疯子。一个拉着她殉情,是傻子。她这次活着是万幸,若是再跟他们纠缠下去,自己的小命早晚得交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