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在原地停着。
轻风早早听见锦鸢走来的脚步声,抱着剑避开些。
锦鸢敲了门,低声唤‘大公子’,得里面回应一声‘进’后,才爬上马车进去。
赵非荀闭目假寐。
即便在私底下,他身姿亦笔挺板正,锦服下的肩胛疏阔,身上毫无世家公子的放荡形骸。
锦鸢跪在他脚边,低声谢恩:多谢大公子救家父之恩。
话音落,赵非荀才掀开一丝眼睑,看她。
小丫鬟像是下定了决心,竟敢昂起脸面与他对视,眼底的胆怯不安被她死死摁住,口齿清晰着道:奴婢命贱,若能以一人换来家中老父康健,也算奴婢回报了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
男人绷紧唇线。
显然因小丫鬟的话恼怒。
她低下磕头,被赵非荀一把掐住脖颈,迫使她抬起来头,只见他眉眼具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手上失了轻重,锦鸢忍着,眸子澄澈的望着赵非荀:是。
她越是如此故作淡定,越是让赵非荀想要看她失控、求饶,哭的楚楚可怜。
很好,男人眯起眼:若我说想在马车里要你也愿意
娇弱的小丫鬟因这话身子晃了下,她咬着唇,面颊苍白如纸,眼中似积蓄着山间雾霭,密集而浓密的睫毛微颤,继而下压,苍白的唇动了下,还是羞于启齿,手指按上腰间束带。
以色事他人,终是不耻之举。
他能知道自己休沐的日子,还在国公府外侯着,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试婚三日,她才得了十两银子。
如果她顺从,再次抛下廉耻能换来爹爹的康健,这么算来还是她赚了。
锦鸢满口苦涩泛出,手指已解开腰带。
抽开外衣的系带,露出里衣。
手指微微颤着摩挲到里衣的带子,一如试婚第一晚,她亦是这样一件件褪下衣衫。
住手。
赵非荀的声音猝然响起。
锦鸢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还在继续。
手指已捏住里衣的边领,手腕外翻,衣领从肩头滑落,雪腮香肩,鹅黄色抹胸束住丰满,掀开春色的皓腕猛的被拽住扯开来。
动作粗鲁蛮横。
让你住手听不懂吗!
耳边炸开质问声。
锦鸢抬眸望他,眼角滑落隐忍的眼泪,顺着面颊滑落。
赵非荀分明厌恶女子哭哭啼啼,可眼前小丫鬟满目无措落泪的模样却令他的心刺痛一瞬,肢体动作比思绪更快一步,已抬起擦去她脸颊的眼泪。
锦鸢怔住。
赵非荀意识到自己失态后,抽回手,语气已恢复冷肃:穿上衣服,我对此等放浪之事全无兴致,只需你听从吩咐办妥几件事,袁大夫自会尽心医治你父亲。
锦鸢瞬间低下头。
脸颊上被他擦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发烫。
竟是……她误会了。
是她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否则真的要在这马车里臊死了。
大公子请说。
她嗓音轻,头垂得愈发低。
第一件事,半月后你家小姐会去京郊五通观进香,届时你设法随行。
他说的轻描淡写,在锦鸢听来如雷霆轰来。
原来……
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