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是浓郁药味的屋内,吴老夫人躺在床榻上,面容憔悴的喘着气,他们踏入屋内的时候,她刚刚艰难的喝了一碗药。
屋内除了她,还有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女子穿了一袭淡蓝色锦衣裙,生得小家碧女,孱弱楚楚,容貌很是清丽可人。
她坐在一旁手里捧着空的药碗,捏着帕子替吴老夫人擦拭嘴角沾染的药汁。
另一个女子穿着一袭淡紫色绣着金丝的衣裙,气质矜贵无比,她坐在一旁的圈椅上,带着精致护甲的手,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戴着的翡翠镯子。
吴承润冲着那气质矜贵的女子,招呼了一声:二弟妹,今天母亲如何了
吴二夫人抬眼淡淡的扫了眼吴承润,当她看见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人,她当即便坐直身体,眉眼里带着审视,扫向顾若翾与韩容霜。
她不由得挑眉:哟,护国公府家的五姑娘过来了
你大姐姐毒害婆母,你如今来这府里是什么意思是来讨打的吗
吴二夫人虽然满身贵气,说出口的话却无比的刻薄。
韩容霜一开始就对此人没有好印象。
也是这个人,一力主张将大姐姐送入衙门的。
韩容霜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找了个神医,带过来给老夫人瞧瞧。
我大姐姐虽然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可她到底也是吴家的媳妇,也为吴家生下了两个血脉,若非你们太过分,逼得我大姐姐到这种地步,她也不会丢失了多年的修养与良善,做出下毒那种疯狂的事情。
吴老夫人的脸色一沉,她直接被气笑了。
她低声咳嗽一声:那这么说,还是我这个老太婆的错
韩容霜毫不客气的回了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要不然,怎会把我善良温柔的大姐姐,逼到了这个地步
吴老夫人气的,直接抓起一个茶盏,狠狠的砸向韩容霜:滚,如果你是这个态度,那就滚出去,我吴家不欢迎你。
吴承润连忙挡在韩容霜的面前,替她挡下了砸过来的茶盏。
啪嗒一声,茶盏在他背后四分五裂。
他背后的衣衫被浸湿,也有鲜血渐渐的氤氲出来。
吴老夫人气急败坏:傻子,你替她挡什么挡
长相清丽的女子见此,想要去看看吴承润的情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又止了动作,只捏着帕子站在原地,缓缓的低下了头。
吴老夫人连忙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为吴承润处理伤口。
韩容霜没想到吴承润会替她挡下,她心里自然是有些动容的。
冲着吴承润刚刚毫不犹豫冲出来,替她挡那个茶盏,她就愿意相信姐夫应该是个好的,大姐姐肯定是误会姐夫了。
她连忙让大夫给吴承润包扎伤口。
吴承润倒是无所谓,嘴角依旧含着笑意,在吴老夫人与韩容霜面前充当和事佬。
娘,霜儿,你们给我一个面子,心平气和好好的谈谈吗
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没必要因为那些事情,闹得撕破脸成为仇家。霜儿,你快点坐,别客气。
吴承润拉着韩容霜坐下,韩容霜看着他背部的伤,没有拒绝。
吴老夫人撇撇嘴,看在自己儿子的面上,也没继续呛声。
她低声又咳嗽了几句,柔了声音说道。
我也不是要故意为难丽娘,实在是她太钻牛角尖。我以前对她那么苛刻,还不是为了能让她变得更加优秀让她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谁知道她非但不念我的好,反而将我记恨在了心里。我这心里也是苦啊,我是真的将她当做亲女儿对待的。
她说着,捏着帕子便哭了起来。
长相清丽的女子,连忙柔声安抚吴老夫人。
顾若翾淡淡的扫了一眼,目光在那女子与吴承润的身上流转。
吴二夫人这时候开口说话了:母亲,韩容丽不识抬举,是她自己小肚鸡肠,她怪不了任何人。如今她又做了这样的蠢事,反正我是不会允许她继续留在吴家的。
杀人偿命……她对你下毒,这个牢她是坐定了。我绝不会让夫君,撤掉对她的诉讼。
她懒懒的看了眼韩容霜,语气极为不客气:你回去告诉你父母,让他们别再白费力气,韩容丽这个牢是坐定了。
韩容霜气的胸膛起伏剧烈,她攥着皮鞭的手泛白起来。
她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吴二夫人:你与我大姐姐是有什么仇吗你非得要将她逼死才肯罢休
吴二夫人冷嗤一声:我逼死她是她自己做蠢事,怪得了谁
反正我是不会松口的,大哥你也别想救韩容丽……你若是一意孤行要救她,那就是忤逆不孝……
吴承润眼底满是无奈,二弟妹,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要弄得这样僵
吴二夫人缓缓的站起身来,她眼底满是轻蔑与不屑。
我与韩容丽从不是一家人……她配吗她有什么资格成为我的大嫂这些年,若不是大哥你护着她,她能过的这样快活幸福大哥,要我说,她之所以这样大胆要毒害婆母,全都是你这个夫君惯得。说起来,你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
吴承润唇角蠕动,欲言又止的看着吴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