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庄园马场。
祈月骑了一下午的马,累得大汗淋漓。
还没歇好,看着几个员工驯马摔下来,她亲自上阵。
正在试驯的一匹是从国内买过去的蒙古马,这种马脾气不大好,凶猛得很,换了个环境后异常躁动。
好几次差点把祈月从马背上摔下来,她抓着缰绳,重心随着马背颠簸起伏着,差点没给她巅吐了。
员工都说算了,再喂养几天后再驯。
祈月不知道跟谁较劲,绑紧了护膝,又翻上了马背。
她一声不吭,跟那马耗着耐力。
眼见着那马也耗尽了精力,准备服软了,祈月因为夹着马肚子的时候腿肚子磨得发酸,起坐的动作踩了马镫。
那马瞬间不高兴猛地把人从马背上甩了下来。
“帕莫拉!”
“快,牵住马!”
“叫医生!”
祈月被摔在地上,人还没反应过来,腰椎已经被摔破了,骨刺划拉着内里的肉,疼痛一下子如同潮水汹涌。
极致的疲惫和极致的痛,麻痹着她的神经。
仰头是夕阳下渐渐灰暗泛着紫色的天,周围都是D国口音,祈月忽然觉得心酸。
小时候她也怕骑马。
起初是老傅教她拳击,她跟人打架,连带老傅也被奶奶训了。
后来老傅就教她骑马。
谢老也喜欢看,反正周奶奶也没反对过。
她在这事上不算天赋,就是心烦了不高兴了就去和她的小马驹到处疯跑。
乡下也没什么正规马场,没人管你乱跑。
天高任鸟飞的自在,在发泄烦闷后,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孤独。
和现在一样。
她闭上眼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感到鼻头酸酸的,心里堵着万里乌云,云里才藏着惊雷,震得她难受。
被送到医院后,医生要求立刻手术,找家属签字的时候祈月正躺在床上。
马场的员工等在外面不敢进来,只跟医生说,“我们只是她的下属,并不知道她的家人怎么联系。”
医生进了病房,祈月仰着面闭着眼睛,浑身灰扑扑的,没什么情绪的说,“医生,我是孤儿。”
“那您现在能签字吗?手术需要有人签字才可以。”医生对她投以同情的目光。
“可以。”祈月摔到腰椎后几乎全身都处于麻痹状态,但要求签字,她还是艰难的抬着手,在同意书上按下了手印。
医生出去后,她忽然摸到自己脸上的眼泪。
原来,她也会痛也会哭,也会想要正常的家人。
她就那么看着天花板,没有任何表情,眼泪肆意流淌,旁边换下来的衣服里,手机一阵阵震动。
两个小时后。
沈家买热度黑裴钦寒攻击万晟的事已经有了结论。
裴钦寒打算不管,任由沈光去蹦跶。
只要能暂时压住祈月那边的破新闻就行。
至少,比起被亲生父母污蔑辱骂,不如在他的故事里当一个受害者被大家同情。
封四跟裴钦寒日常报备祈月的动态,两人正打着电话,就听到谢小五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跑出门,经过封四的时候也没避讳,看也没看他一眼。
“谢小少爷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谢小五拿上车钥匙,“好,我马上过来。”
封四感觉情况不对,起身要跟上。
谢小五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对他语气不太好,看着他手机还保持通话中,故意说了句,“顾敬珩跟祈月在一块,我去找他们。”
裴钦寒听到,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