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下了车,说道:“我去看看。”
还未站稳,一股好似垃圾长时间堆积的浓烈腐臭味,直扑陈锋口鼻。
这种味道,恐怕连城里的流浪汉都忍受不了吧?
恶臭,昏暗,狭窄,压抑……
这里小道狭窄,两旁的搂又久又高,甚至同一栋楼还有好几层不同的外墙颜色,显然是后来加盖的。
“这还真是三等家仆住的地方啊……”
陈锋看向刚下车,一脸局促的方正问道:“我来闽山之前,你就住这样的地方?”
方正一脸尬笑的说道:“其实也挺不错的,这里晚上睡起来凉快的……”
“你睡哪?带我去看一眼。”陈锋说道。
方正面色骤然一变,身形颤巍得就要瘫倒在地一般。
“少爷,别……”
“你既然还喊我少爷,就照我说的做。”陈锋低声道。
在方正的指引下,陈锋又穿了几个排水渠一般的下路才进到了方正在闽山的住所。
那是一栋六层小楼,顶上用铁皮盖了一层。
楼道内用红色油潦草的写着几个残缺不全的大字,贴满了小广告。
有些窗户甚至与监狱铁窗无异。
陈锋和方正就一前一后的走在楼道内,直到停在一个连门扇都没有的房间前。
里面飘出一阵呛人的烟雾,屋内还有不少人吵闹着围聚在一块吞云吐雾,到处充斥着一股腐烂了的梅菜干一样的臭脚味。
“你就睡这里?哪个铺位是你的?”陈锋看向屋内一排齐整的上下铺问道。
方正抬手,指尖没有停在任何一个铺位上,反倒是指向了门边。
那里有两张长凳,还有一张十分破旧的草席。
“嘶……”
饶是陈锋看了,也仍不住深吸了口气。
“那个女人就让你睡这?”
陈锋指着围城一顿,把手中纸牌摔得山响的人,问道:“还是这些人让你睡门边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冷厉了起来。
方正,一个踏踏实实,在翁家干了大半辈子的老人。
不但当了翁丽思的陪嫁,还一手带大了自己,在外更是权贵难求的大国医仙。
他到了自己的家中,竟然住在老鼠一样的窝里!
他可是古稀老人啊……
翁家啊,翁家!你们是怎么狠得下心的!
“不是夫人安排的。”
“夫人一回翁家,一直忙于琐事,我也还未见过。”
“况且,我一个下人,怎么能因为住得不好这种小事就找夫人……”方正深吸了口气说道。
“那就是安排住所的人,故意在为难你了?”陈锋说得嘴角一抽。
在很多上位者那里,并不会过多关心一个下人过得如何,更不可能开口去问。
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无足轻重……反倒是上位者身边的人,相互倾轧,勾心斗角,联合排挤!
“在门口看什么呢?是你该看的么?老东西,你挡着门挡老子手气了!”
“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死?”
就在此刻,那群聚在一起的人中,忽然有一人起身,大声怒斥。
他甚至将手里的纸牌狠狠摔向方正!
有陈锋在的场合,方正喜欢站在陈锋身侧,这是多年家仆生涯的习惯。
而那人摔牌本是冲着陈锋去的,但准头太差,就成了朝方正的脸上扔去了。
“啪!”
方正面色骤白。
“你他吗的老东西,你搬进来这几天里,我没有一天是赢钱的。”
“你真是要克死老子了,今天你不在,我刚顺了两把,你一回来堵着门,又害我输了个精光!”
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起身,随手拿起一整盒纸牌又要摔到方正脸上。
“你就是这里管住宿的?”方正看向青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