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刀,掀开了他的面罩。
谁知这人忽然猛地朝前一扑。
我立刻收了刀,险些被迫刺破他的喉咙。
面罩掉落,他长着一张异族面孔。
这人冷啧一声,随即紧抿着唇,没多久,一行猩红的血液从唇角滑落。
我瞳孔一颤,立马上前掐住他的双颊,想要迫使他张开嘴。
这人只是冲我一笑,露出被血液沾染的白牙。
“他咬舌自尽!”
身后的百姓又一次惊呼起来。
可是现在阻止已经迟了,血液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涌出,顺着嘴角和下巴,流到脖颈处。
失血过多,没一会儿便昏死了。
慕容斐松了手,这人瘫倒在一边,很快咽了气。
我狠狠咬住指甲,盯着满口鲜血的男人。
“究竟是有什么好处,为何一个个都自尽而亡。”
我想不明白。
慕容斐抬手,一旁的侍卫立马领意,走上前去,将他抬走了。
百姓们还有些惊慌,夜色已深,他们蜷缩在一块儿,惊魂未定,也不知还能不能好好歇息了。
我闭了闭了眼,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诸位先回去吧,”慕容斐先我一步开口,“我会让侍从和官兵都在此守卫的,不用担心。”
听他这样说,这群百姓也都安下心。
安顿好百姓之后,我与他一同站在那摊血渍前。
我扶着下巴垂头冥思。
那人的模样,倒不是中原长相。
“是苗疆人吗?”
慕容斐没有回应我。
“咳咳咳!”
一声剧烈的咳嗽从我们身后响起,我和他齐刷刷回头,瞧见一个拄着拐杖,衣衫单薄的长者。
他年纪到没有特别大,大概与我父亲差不多,一张满是疲色的面上布满了皱纹。
“又是二位大人救了我余州的无辜百姓。”
我眯眼打量他,依稀从他的身形和样貌中辨别出来了他的身份:“欧阳知州?”
他点头,笑了笑,面上的苍白却显得他此刻的喜悦都很无力。
欧阳牧,是余州知州,调任到此五年了,在他的治理下,余州民风淳朴清朗,百姓很是爱戴他。
我听说过这位长者。
他只比父亲大三岁,但却早早入仕,曾经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只是后来因为他和帝王在后宫选妃立后一事上有些分歧,被贬职,最后因病,特意奏请陛下,允许他来余州做一个小小的知州,顺便养病。
虽然余州距离都城并不远,但是却和都城大相径庭。
这里没有达官显贵,倒有一方风水美景,也正顺了他的意。
皇帝也知道欧阳牧一直身体不好,见他也无心朝政了,便很快允了他的请求。
我听说知州也染了瘟疫,还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了,没想到竟亲自来见我们了。
他步履蹒跚,应该正值壮年,可却身形单薄,看上去满面沧桑。
“多谢二位大人。”
眼见他就要跪下,我伸手想去扶住他,又被他避开。
“如今我也染了瘟疫,二位还是莫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