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可能是我吧。”
身旁与我并肩而立的人这样说道。
我点点头:“如果他想要护的人确实是你的话,那必然不会让你走前线,一定会让你在自己的视线里,甚至不惜强行关押你。”
“到时候,你手里的军令牌,也极有可能被他们夺取,羊入虎穴啊。”
慕容斐不置可否,月色洒在他肩头,好似一汪清亮的水。
我心事重重,没了刚才在军中的笑。
“不必担心。”慕容斐开口。
“我没办法预料,”我垂着头,抿了抿唇,“唯独这一点,我没法预料。”
让慕容斐活下来,究竟是好是坏呢?
我一时有些茫然了。
如果是父亲的话,他们不会强留。
因为无论他留在中军还是换回前军,都会被他们一网打尽。
而慕容斐……
“昌黎王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嘟囔着皱起眉,心里很是不解。
正当我仰头望月时,突然感到肩膀一沉,一只大手落在我肩头,将我整个人勒住往后一拽。
“姑奶奶诶!”
我恼火地推开他的手:“小阳子!”
白孚阳依旧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没有察觉到我情绪的半点不对劲:“我跟你说我得了个消息!”
我使劲挣脱他的手臂,不忘问道:“什么消息?”
慕容斐抬手拽开白孚阳的手,冷眼剜了他一下。
白孚阳瞬间收手,站直了身:“殿、殿下!”
我揉了揉被他勒疼了的脖颈,不满地瞪着他。
“军中少勾肩搭背,”慕容斐语气平平,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我眼里火苗登时就窜了上来,心中又羞又恼。
如火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
“正好殿下在,”白孚阳语气都弱了不少,“前军传消息来,说前线战事突变,要殿下明日赶到。”
我摁着脖颈的手一顿,与慕容斐相视一眼。
果然,与我们预料的一样。
第二日一早,整装待发,我一身戎装,背负长弓,立于马上,也是飒爽英姿。
唯独下巴上贴着的那厚厚一层胡子,很煞风景。
我抬手揪了揪,一旁的白孚阳笑得抱成一团。
“哈哈哈,祖宗你这胡子,哈哈哈哈,真是适合你!”
我白了他一眼,父兄皆立在帐边,眼里尽是担忧。
“倾书,”父亲抬手拉过我的缰绳,“父亲教你的东西,你都记得吗?”
“倾书不敢忘。”我高声答道。
“那就好。”他拍了拍我,掩去眼中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