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刚告诉父亲我要随慕容斐去昌黎王军中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同意的。
“我就你一个妹妹啊!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洛时景总是那样,语气坚决又情绪浓浓。
“三哥,我既已到这里,就是带了上阵的决心,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去探清。”
洛时翰反驳道:“我们洛家不是没人了,怎么可以让你去?大哥替你去!”
“不行!”我连忙出声反驳,“我是以侍卫的名义跟过去的,那边除了宋时渊外,也没什么人认得我,更方便行事。”
几位兄长叽叽喳喳,话语翻来覆去,无非是担心我的安危。
“诸位,”最后还是慕容斐开口,“让她随我去吧。”
众人闭了嘴,很是诧异地看向慕容斐。
风掀开帘帐,卷入些许沙尘。
“只要我手下还有人在,她就不会有事。”
今日太阳很毒,等到我们抵达前军的时候,早已汗流浃背,个个都面色红热了。
来接慕容斐的是何锦副将。
“七皇子殿下。”他拱手作揖,很快便将军队安顿了下来。
没了先前的参将身份,我被分到和千竹以及几个士兵住在一块。
慕容斐抬手轻点了一下我,并没有看我:“她和我一处。”
何锦皱眉刚要问。
“是我府里带来的侍卫。”
我紧跟在慕容斐身边,余光打量着周围。
这里有五万辽东精兵。
辽东游牧民较多,善骑射,因此个个都拈箭搭弓。
进了军帐,我才稍能卸下防备。
军帐宽敞,毕竟招待的是慕容斐。
一进屋,我们便褪去了外甲。
我看着他走到桌边,分外有兴致地斟着茶。
桌案上悬着一兽首,我摸了摸那鹿绒,干硬刺手。
“你让我与你住一处,不怕他们到时候把我和你关一块,谁都出不去吗?”
我撩袍坐下,嘬了一口茶。
他睬了我一眼,扯了扯自己有些皱巴的衣袖:“你有办法不是吗?”
我笑了笑没说话。
的确,他们不会让慕容斐身边的活人在外游荡,但死人呢?
才歇息没多久,朱奂便命人来唤慕容斐了。
几位将军站在帐中时,氛围很是微妙。
“臣等见过七皇子殿下。”宋时渊躬身行礼。
他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很是扎眼。
白孚阳和我站在后边,小声在我耳边说道:“诶,那是你前夫的情人吗?”
我白了他一眼,做口型要他闭了嘴。
“妾身见过殿下。”
江红玉不爱那些繁文缛节,虽行礼也很是敷衍,可在上位者面前,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不过,宋时渊竟然会带她来,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江红玉抬起下巴,轻蔑地扫过慕容斐身后的将领,随即无声冷笑。
“她什么意思啊我去?”白孚阳拳头捏得咔嗒作响。
我面无表情:“她就爱这样,不必理会。”
我抬眼扫过对面几人,朱奂那双精明的细长眼睛弯了起来,视线从未离开过慕容斐。
军中几位将领对慕容斐都是恭敬,因此话语中多少带点讨好的赞许。
唯独昌黎王,作为一个封地领主,本不必故作谦卑的与那些将领同流合污,可他却不吝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