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不会。”
她回答得果断,一点犹豫都没有,却用两个简单直接的字眼儿,让裴琰感受她内心的疏离,他眸底掠过一些痛来。
江云娆冷静下来便想明白了,从江家覆灭的那一刻开始,此生荣宠,就指着裴琰一人了。
在沈昭昭这件事没有发生之前,她与裴琰你侬我侬的时候,她从来就没有去细想过这些。
直到沈昭昭的家族可以令蛇毒一案停止调查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
站在皇帝身边的女人,美貌与才智其实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只有强大的母族才是真正的依靠。
这一刻,她突然醒悟了过来,原来做宠妃也是会有委屈和心酸的。
这是大周皇宫,不是一人两人说了就算的三口之家,
她更不是什么天降紫微星,在只有一个人的情况下,随便做个什么就能翻云覆雨。
裴琰话到嘴边的匈奴公主和亲一事,此刻已经咽了下去。
江云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挨着他坐了下来:
“皇上是要来说匈奴公主和亲一事的吗,皇上说吧,臣妾听着。”
大抵是来告诉她,匈奴公主册封为贵妃,将自己降为妃位的事情。
她压根就不会找到裴琰哭诉,嫔妃这种职业,上班的时候就不能带入个人情绪太多。
裴琰抿了一口浓茶在嘴里搅动着,咽下去时喉咙有些不适,咳嗽了几声。
江云娆给他拍拍背:“是染了风寒吗,要不要叫李太医过来看看?”
裴琰摇了摇头:“不必了。朕是想说,鹤兰因已经出发去北境了,是秘密出发。”
江云娆有些疑惑:“为何是秘密出发?”
裴琰道:“大周边境都是藩王在镇守,说来是镇守,实则就是那边的土皇帝。
鹤兰因是朝臣过去,必然会分解禹王手中的权力,如果大张旗鼓的去,朕担心禹会在半路狙杀,还会联合赵家在朝堂上反对。
说不定边境其余藩王都会有所觉察,心生不满。
所以朕命鹤兰因秘密出发,等到了北境,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正逢匈奴入朝,想必禹王不敢轻举妄动。”
江云娆心底总算松下了一口气,当初鹤兰因跟自己讲的朝局始末,
鹤兰因让自己留在宫里对付赵太后,而他去往北境,现在总算实现了,她心底也安下几分心来。
只是裴琰说的最后那句话,匈奴入朝,禹王不敢轻举妄动,
也证明了匈奴与大周未来的关系是多么的重要,这将是裴琰制衡北境的一个方式。
“朕会派遣两批大臣过去组建北境都护府,文武臣子都有。
鹤兰因未来的十年都不会好过,一个臣子之身,与藩王斗,他的确会很难。”
裴琰语声低沉,对鹤兰因的情绪很是复杂。
江云娆道:“这是鹤大人自己的选择,也是对大周最好的选择,皇上相信他便是。”
裴琰凤眼清冷漆黑,神色沉沉的问了一句:“那你呢,你相信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