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了你还说没事?”黄清若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刻薄,极尽嘲讽,“梁京白,现在把‘不自量力’四个字原封不动奉还给你。”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却也远远不够,远远比不上他从前对她动不动的言语羞辱。
梁京白不作回应。
或许他现在的状况也做不了回应。
黄清若现在帮他坐起来之后,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陌生的国度,荒郊野岭。
不久之前太阳将落山,他们现在谁也没有体力继续走,今晚必然得在这里过夜。
她帮他坐起来,也就是让他后腰处的伤口不再继续泡在溪涧里罢了。
黄清若沉默,沉默地和他对视片刻。
山泉水在他们的沉默中哗啦啦。
少顷,黄清若放他靠在旁边一边的石块上,她决定用她最后的这点力气,赶在天黑之前找一找林子里能不能挖到能吃的野菜。
她饥肠辘辘,相信梁京白也一样。不填饱肚子,光靠休息,他们就算睡到明天,体力也无法很好地恢复。
另外,她还得想想该怎么处理梁京白的伤口……
在她起身的时候,梁京白拉住她的手,往溪涧上方指了指:“扶我一把,一起去那边。差一点就到了。”
黄清若看去一眼,视线限制,除了小瀑布什么也没瞧见,不明白他说的“差一点就到了”是到哪里。
她也没浪费那个体力去追究,只是照做。
两人相互借力相互搀扶期间,数次差点一起摔倒。
慢吞吞的,他们像乌龟一样一点点地艰难挪动。
去到上面之后,梁京白又指了指淹在水流中的石块:“到对面去。”
这里就是小瀑布的上方了,也是水流要下落之前形成的最湍急之处。
所幸目前并非汛期,水没有那么多,所以才看得清楚隐于水流中的石块。
石块的面积也算大。
但也不够两个人并排而行。
梁京白独自站稳,让黄清若先走。
“到了对面就好。”他说。
黄清若则说:“你走前面带路。”
梁京白重复:“你先。”
黄清若仍旧拒绝:“不先看着你走,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有陷阱等着我?”
梁京白冷眸以对。
黄清若神情寡冷。
僵持片刻,梁京白最终先迈了步子。
黄清若跟在他的后面,踏踏实实地往水里一块石头紧接着一块石头地踩着走。
水中的石块是有些松动的,摆放得也并不规律。
黄清若一瞬不眨盯着前面梁京白的略微晃动的身形,数次感觉他可能要摔进水里。
如果从这儿摔进水里,就得被冲到下面,等于掉落两三米的高度,和底下水潭的潭面形成冲击,他现在的情况不一定受得住。
在他身形晃动弧度最大的一次,黄清若的手快过她的脑子,迅速从后方搂住他的腰。
梁京白稳住了。
却也顿了一顿,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