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能伪装了。也就是黄清若所认为的,他伪装得久了,便不再是装,而已经成为他本身的一部分。
刚开始大殿之中还有细碎的人声,越临近开讲的时间,殿内越安静。
至14点的时候,大殿内已是鸦雀无声的状态。
鸦雀无声之中,梁京白准时开讲:“今天我们说一说‘缘起论’。”
他的嗓音在佛前的这个大殿之中加持了往日的清淡和低沉,富有磁性。
也令人信服。信服他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但担得起讲禅的任务。
佛学中分“六因”“四缘”“五果”,梁京白娓娓道来、旁征博引。
黄清若盘腿坐着,收回的视线低垂,落在蒲团边缘的穗子上。
满室静谧,唯独梁京白的声音随着一阵有一阵无的焚香蔓延至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时不时夹杂梁京白翻阅经书的细微动响。
这和之前听僧人们的早课一样,梁京白的讲禅和僧人们的念经,均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黄清若听着听着,心都听得平静了。虽然在听禅前,她的心也没有多乱。
梁澍差点睡着了,瞌睡中几度栽脑袋,被梁衡轻轻打了一下,梁澍坐直身体惊醒。
至于其他人,三叔公等人如僧人们一般虔诚,如梁禹则非常地漫不经心,还有一些人在大殿但一看表情就能猜出思绪早飞到不知道哪里去。
这一方大殿、一次禅课,就可窥探到一丝芸芸众生的千姿百态。
和佛祖同一方向的佛脚前的梁京白,必然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两个小时后,16点钟,今日的禅课到此为止。
从蒲团上起身时,年轻的一辈几乎人人舒展腰肢和筋骨。
梁澍弯腰敲着膝盖嘀咕:“再下去,腿都要坐不住了。”
黄清若也有点受不住这两个小时内的盘腿坐。
三叔公起身的时候,都是梁京白和梁祖宏一起去搀扶的。
到此为止,今天整个家族在霖梵寺的行程差不多结束,于倾斜的夕阳中,大家沿着108级阶段往下走,离开霖梵寺,各自开车回市区。
黄清若理所当然地认为,梁京白坐梁衡的车。
所以黄清若听说梁澍今次没有自己开车,她便喊梁澍坐她的车,毕竟梁澍都说了,梁京白借给她开的这辆车,是他的梦中情车。
如果梁澍想的话,黄清若还打算让梁澍上驾驶座,亲自试一试梦中情车。
然而黄清若带着梁澍来到车前的时候,梁衡喊梁澍。
同时梁京白出现在副驾的车门前,黄清若正好刚刚用钥匙“嘀”了一声车门,梁京白直接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梁澍自觉退场:“算了,若若,我注定和梦中情车无缘,我回我哥那里。”
梁澍对梁京白,一向是有些怵的。
说不出来缘由,明明几乎不打交道,明明梁京白看起来也是温煦的,可梁澍很早以前开始就对梁京白避而远之。
黄清若有点不高兴。她上车后,便对梁京白说:“大家都知道这辆车是你这个当哥哥的送我的,六哥不缺一辆车的钱,应该不介意坐实这个传言,由我来接手你这辆二手车。”
他开过的,即便还非常新,也仍旧是二手。
“你不送的话,我直接找大哥要。”黄清若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