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梁京白的手就用力扣住她的下颌骨。
显然,她惹恼了他。
黄清若抓住他腕间的佛珠,直直注视他极黑的瞳仁,重复:“帮我针灸。”
半个小时后,黄清若坐在梁京白卧室的椅子里,手、脚和太阳穴,各自扎上了针。
梁京白取着消毒好的新一根针,淡淡道:“我可以一针扎死你。”
因为困,黄清若靠着椅背阖眼,寡淡的音色显出一丝清灵而易脆的质感:“谢谢六哥,让我现在这样舒舒服服地死。”
虽然看不见,但通过他的气息足够感觉他的靠近。
她的眼皮同样能感觉到他的身形对她落下的阴影。
“你吃过什么东西?”
梁京白的提问是肯定的语气。
黄清若随口把自己生病这几天的饮食报一遍。
梁京白轻嘲:“重新回答。”
黄清若装傻:“你不信的话,可以问两个佣人。”
她话尾音尚未完全落下,胸口便蓦地一凉——她睡衣的领口被扯开了。
她还听见扣子崩开的细微动响。
睫毛在刹那间的条件反射之下轻轻颤了颤,但她没睁眼,也没有捂衣服。她想捂也捂不了,她没忘记自己的手上还有他扎的两根针。
“六哥要索取回报,也该等我扎完针。”黄清若轻轻说。
“度假村,你来我房间,吃什么了,变成这个鬼样子。”梁京白声音既远又近,他充满凉意的手指沿着她松开的领口,继续拉低她双肩的衣料。
“吃什么了……”黄清若低低重复着字眼,做认真思考状,然后把那天和大家一样的饮食报了一遍。
梁京白的针不知道扎她哪里了,黄清若的后颈突然疼得要命,立马在椅子里坐不住了,下意识要弓背,被梁京白的双手从后面及时按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摁回椅子里。
而这疼倒仅仅方才一瞬间比较尖锐和集中,感知很快就别那么强烈了。
梁京白寒凉的气息落在她后颈的皮肤:“让我针灸,又不说实话,扎错地方了,我不负责任。”
黄清若装傻到底:“度假村过去几天了,我可能没记全吃过的东西。”
为了方便扎针,她刚刚把头发全扎起来并在头顶捆成团。扎得不够严实,这会儿她能感觉到有一撮偏短的鬓发散下来了,弄得耳朵发痒。
黄清若小心翼翼地抬手,避开手背的针,处理一下。
才一动,便遭到梁京白的问话:“干什么?”
黄清若说明了一下情况。
立于她身后的梁京白直接伸手帮她挽到了她的耳朵后。
刹那的触碰而已,他指尖的凉意如蛆附骨般,在黄清若的耳根上久久挥散不去。
“还要再扎几针?”她问。
梁京白极其淡冷:“不想扎了可以随时不扎。”
黄清若解释:“我没有催促六哥的意思。”
须臾,梁京白说:“别动,等半个小时。”
黄清若睁眼。
梁京白去洗了手,便躺回他的床上去睡觉,把她一个人丢着。
黄清若所坐的方位就正面对着他的床尾。
让她一动不动看着他睡觉?他什么癖好?
黄清若垂眸,又瞥了眼自己半露的胸口,重新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是她纠缠他给她针灸的,怎样她都得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