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昭听着这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再是想起之前听闻的学子状告的事情,惊讶了下,“如今在皇城卷起的风浪,是你推起来的?”
谢璟澜嗯了一声,“早在我前往潼临之前,就一直让人查着此事,这些身居在皇城周边的学子,看似是毫无联系,但实则若没有皇城的人为周边的城池撑腰,任凭那些监考再怎么大的胆子,又怎敢以桃代李?”
“所以在暗中撑腰的人是左丞相?”这是姬梓昭唯一想到的可能。
“左铭寅仗着身兼丞相一职,手伸得长了一些也是正常的。”谢璟澜笑着摸了摸姬梓昭光滑的面颊,有个聪明的夫人,就是省时省力。
姬梓昭听着这话却笑不出来。
左丞相借着当丞相之便,拉拢各地的监考肆意篡改学子考卷,这是想要做什么?
往浅了说,是私相授受,滥用职权。
往深了说,那些被篡改从而中榜的学子,要么心里感谢左丞相,要么被左丞相抓着小辫子不放,待到日后任职后,哪个不是要对左丞相言听计从?
而左丞相又是谁的人?
五皇子的。
说白了,那些学子以后都是为五皇子效力的马前卒!
想通了其中的种种,姬梓昭只觉得生生作呕。
十年寒窗,这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谢璟舟竟然为了一己私利,便连同左丞相私下里将那些学子的艰苦和心酸全部抹杀,其心之恶!
禹临设立考试,为的是给国家招收栋梁,从而让国家更强,百姓更好,谢璟舟为了自己的登顶之路,便将国之安,百姓之康全部抛之脑后,其心之狠!
若是这样的人坐上了那把椅子,禹临还有什么未来可谈?
姬梓昭知道,谢璟澜定是在走之前,就已经设想到了宫里面会不太平,所以就算她跟皇后娘娘应付不来其实也没有关系。
谢璟澜既已是暗中查探此事,那么只要等谢璟麒一经回到皇城,谢璟澜就算真的死在了潼临,也可以让唐棣或者霍年恭,见此事给掀起来。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谢璟澜看着还在失神的姬梓昭笑着道,“现在父皇已经派大理寺严查,若再伸手只怕会引起没有必要的怀疑,所以……”
姬梓昭愣愣地看着谢璟澜,“所以什么?”
“所以夫人是不是先给为夫找身衣服,总不能让我这样见未来弟妹吧?”谢璟澜笑着道。
姬梓昭这才发现,谢璟澜只穿着中衣,好在皇后娘娘已经派人从四皇子府邸取来了不少换洗的衣衫,就是为了不时之需。
姬梓昭从一柜子的白色长袍里,挑出了一件绣着银线暗纹祥云的长袍,轻手轻脚地穿在了谢璟澜的身上。
这段时间的修养,谢璟澜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但那一箭到底是伤得太深,考虑到谢璟澜以后还要用武,姬梓昭下了死令,不许他做任何促使心脏加速的事情。
好在姬梓昭以前也总是穿男装出门,如今给谢璟澜穿衣服也不算费劲。
没想到还差最后一颗扣子没系上呢,谢璟麒就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瞧着如此一幕,不但没觉得尴尬,反倒是笑着道,“四哥你这样可不行啊,怎么受个伤如此矫情,连扣子都不会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