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温欲晚知道的更早,看到的东西更多。温瑞恒不会在温砚卿面前掩饰,从他十五岁开始,温瑞恒在带他出席酒会或者应酬时,都会光明正大地带着那些女伴出场。
他见过这个在众人面前儒雅温和的父亲最丑陋的一面。
他吸完手里的香烟,青白的烟雾萦绕在他周身。
“我又没有结婚,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而已。”
话粗理不粗,温欲晚一时没法反驳,犹豫了一会说,“妈那边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温砚卿摇头,复而又道,“又不会结婚,不知道妈为什么这么激动。”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套装的女孩从后面走出来。
白净的脸蛋扎着高马尾,乌黑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摇晃,一双圆溜溜的杏眸无端生出几分羸弱,怯生生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
她规矩地坐在温砚卿身边,飞快地看了眼对面的两人,在看到温欲晚时,眼睛亮了一下。
“温小姐。”她声音不大,却隐隐带着激动。
在得知了两人的关系,温欲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略显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姜小姐,好久不见。”
“走吧,打球去。”
温砚卿站起身,姜思楠紧跟着站起来,很懂事地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温砚卿朝后面伸出手,姜思楠把手放上去,被他往前拽了一下,两人并肩走着。
温欲晚看着前面的两人,心情复杂。
腰上忽然被一双大手揽住,她仰头去看贺庭舟,可惜阳光太刺眼,模糊了他的眉眼。
“姜思楠为什么会同意这种关系呢……”她低声呢喃着。
“你觉得她有损失吗?”贺庭舟听见了她的碎碎念,没什么情绪地问道。
温欲晚细细地想着。
除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是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一种表现之外,还真没有什么损失。
温砚卿既不是变态,长相不差,家世优越,出手大方。
如果单从物质上来看,姜思楠没有任何损失。
“就算没有损失,但是女孩子不该为了钱,放弃尊严和底线,去做这种事。”她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说难听点,不就是皮肉交易吗?”
上了球车,光线被车棚挡住,贺庭舟侧目凝着她,淡淡地说,“对于走投无路的人来说,尊严和底线一分不值。”
温欲晚大概永远也无法感受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她生下来就在罗马了。
到了场地,温砚卿和贺庭舟打球聊公事了。
姜思楠一个人乖巧地站在一边,视线始终落在温砚卿身上。
温欲晚走过去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姜思楠连声说着谢谢。
“我们去球车上坐会吧,草坪上太晒。”温欲晚冲她笑了笑。
姜思楠摇摇头,“我没事的,一会温总找不到我会不高兴的。”
温欲晚二话不说拽着她坐在球车上,“就说是我让你陪我的。”
姜思楠的脸蛋被晒得泛红,拿着纸巾擦拭着额前的汗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温欲晚,嗓音温温柔柔的。
“温小姐晒久了会头晕,吃点巧克力补充一下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