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厉元朗当下最为关心的事情。
“我先说调查结果吧。
”
据倪以正讲,违建工地发生滑坡时,工地负责人在广南陪客人吃饭喝多睡着了,没有听到手机声。
手下人又不知道他人在什么地方,没有请示不敢擅自做主,这才耽误最佳救援时间。
四个小时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找不到工地负责人,可以找老总莫有根,找公司其他人啊。
”
“呵呵。
”李士利苦笑道:“人家莫有根说手机坏了,其他公司领导也都有各自理由,有说手机静音的,有说手机没电的,还有人竟然说手机欠费停机了。
”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推诿扯皮,摘清自己。
”厉元朗愤懑的握了握拳头。
“可不是么,关键是有人就信了,都写进调查报告里了。
”李士利无奈的直摇头。
“这样一来,莫有根和工地负责人的责任就小了。
”厉元朗说出他的担心。
“的确。
”倪以正点了点头,“调查结果已经减轻他们的罪责。
而且我还听说,出事后,翱翔的一位副总亲自登门找到三位死者家属,然后就有死者家属不予起诉的意见……”
“不用猜,肯定是拿钱摆平私了。
”李士利插了一句。
厉元朗身子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捏住下巴,剑眉徐徐皱在一起……
“那么,我猜想市里对这次滑坡事故处理结果,也应该不是很重。
”
“元朗你猜对了。
”倪以正颔首道:“朱书记和荣县长都是警告,主管安全生产的常务副县长葛云辉记过处分,县安监局长记大过,至于翱翔公司那边……”
李士利抢过话头说:“只有工地负责人给抓起来,莫有根屁事没有,早就放了。
而且工地负责人即使宣判,估计也是判几缓几,根本不用蹲大狱,照样逍遥快活。
”
三条人命啊,就这么算了?
厉元朗不相信,十分不相信,这不等同于拿生命当儿戏吗?
可他没办法,他只是纪委书记,不是市委领导。
市领导做出的决定,他无权干预更无法更改,只能是服从。
但是真就这么忍气吞声,厉元朗还心有不甘。
有了这样的心情,即便山珍海味,厉元朗也吃不出来什么味道,就连李士利一直赞不绝口的荷花酒,他喝到嘴里竟然感觉到了苦味。
这顿饭吃了不到两个小时,由于厉元朗情绪不高,有心事,他没喝多少,半斤左右。
倒是李士利没少喝,一坛子荷花酒,他自己造了一大半。
抱着院子里的杏树聊了半天,一直以为杏树就是女老板花清雅呢。
吃完饭,由于李士利喝多了,倪以正陪他坐着自己的车子先行离开。
厉元朗则信步往家里走,借着瑟瑟秋风以吹掉他低落的心情。
正好老婆水婷月打来电话,她现在怀孕三个月了,胎检一切正常。
“老公,听你的声音好像不高兴,怎么了,能告诉我吗?”
“没什么,和倪副书记李部长刚吃完饭,喝了点酒,头有些晕。
”水婷月正处孕期,厉元朗不想把自己的坏心情传染给老婆。
孕期女人的情绪很重要。
更何况,这些事告诉她,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让她也跟着自己闹心,不是男人或者丈夫该有的作为。
“又喝酒了,我不在你身边,没人照顾你,以后要少喝,记住没记住?”水婷月近乎调皮地调侃道。
俩人又煲了一会电话粥,直到厉元朗的手机有来电提示,这才作罢。
号码很是陌生,而且显示不是本地手机号,是省城允阳的。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