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胃癌晚期那天,妈妈打来电话强硬要求我给弟弟买车。
而我全身上下所有的钱早就被家人吸光了,我连最便宜的止疼药都买不起。
我忍着剧痛想在世界上苟延残喘,父母和弟弟却想榨干我最后的价值。
他们把我送到了弟弟老板的房间里。
我从酒店的窗口一跃而下。
我死了,看你们还怎么吸我的血。
1、“宋云,这次哲哲买车你必须出钱!这是你当姐姐的责任!”“我丑话说在前头,十几万的车你别贪便宜买,我们宋哲这么优秀,怎么着也得30万以上的车子……”妈妈还在电话里啰嗦着。
今天是除夕夜,万家团圆的日子。
而我却独自在医院。
五分钟前,我刚刚拿到了我命运的审判书,一张疾病诊断证明:胃恶性肿瘤晚期。
值班医生满脸可惜地看了我一眼:“之前胃痛的时候就应该过来呀。
”“拖到现在……”我确实经常胃痛,还呕血。
可是我没有钱,我所有的钱被妈妈要去给宋哲挥霍了。
就连这次看病化验的钱,也是我刷的信用卡。
要不是疼得没有办法了,我是不会来看病的。
见我沉默地低着头,医生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家属在哪里?要不我跟你家属说。
”我抬头,挤出一丝极难看的笑容:“医生,你直接告诉我就行。
”2、冬日的风冷得刺骨,天色渐暗,开始飘起了大雪。
我拢了拢自己的大衣,抬头看着漫天雪花怔怔地发呆。
这么美的雪,明年我怕是见不到了吧。
胃部又开始了剧烈地疼痛。
我捂住肚子,满头大汗地痛苦蹲坐下来。
有调皮的小女孩从我面前跑过,她拿着玩雪装备,笑得很开心。
她的妈妈在后面温柔地喊:“你慢点,别摔跤了。
”我艳羡着看着她们,随后心情又沉到了谷底。
从我记事开始,我的妈妈就很讨厌我。
我说话时她会嫌我吵闹,粗粝的巴掌毫不犹豫地打向我的脸颊。
我哭泣的时候她嫌我软弱,她会用擀面杖重重打我的手心:“再哭一声,我就打烂你的手。
”就连我吃饭速度慢,她也会毫无耐心地扔掉我的碗筷:“看着你就嫌烦,吃这么慢别吃了!”更多的时候,她会无缘无故地打我:“都是你这个赔钱货!当初做B超的时候要不是你把手指放在那里,医生怎么会看错?”“早知道你是一个赔钱货,我说什么都会打掉你!”“人家都说我命苦,生不出儿子!”长期压抑的生活环境,使我变得沉默寡言,不喜言笑。
在我八岁那年,我的妈妈流掉了五个女孩后,终于怀上了一个男孩。
只记得那时天都放晴了,妈妈第一次摸了摸我的头,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孕肚,满眼都是笑意:“云云要有弟弟啦!”“云云要记得,你是姐姐,一切都应该以弟弟为主。
”我受宠若惊地看着妈妈,内心不禁因为妈妈的抚摸而雀跃。
怀了弟弟的妈妈越发温柔起来,她细心地给弟弟准备各种小衣服和小玩具。
她总是跟我说:“你是姐姐,以后弟弟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生了你,就要承担起扶持弟弟的责任。
”我期待着弟弟的降生,也满心欢喜妈妈终于对我的态度有所好转。
3、没过几个月,宋哲出生了。
满月那天,妈妈举办了声势浩大的满月宴。
在宴会上,妈妈抱着胖乎乎的弟弟,炫耀一般到处给别人看:“你看,这儿子跟姑娘就是不一样,吃奶可有劲了!”“你看这个小脸胖乎乎的,是不是比姑娘可爱多了?”满月宴后,爸爸妈妈便搬去了镇上住,他们说镇里的教育水平比村里好,弟弟是男孩子,当然要好好培养。
记得爸爸妈妈走得那天,我追在他们坐着的拖拉机后面哭着跑丢了鞋子。
“妈妈,求求你,不要丢下云云啊……”妈妈只是皱着眉头看我:“别追了,镇上的房子也没有你住的地方。
”我脚很快被乡村粗粝的石子给磨破,可是我不敢停下来,我真的不想留在村子里跟着爷爷奶奶住。
爸爸于心不忍地看了我一眼,他嗫嚅着嘴唇跟妈妈说:“要不还是带上云云吧,她还能帮着干些家务?”妈妈闻言,瞪了爸爸一眼:“你敢?”爸爸沉默了,他刻意躲开我看向他求助的目光。
尘土飞扬中,拖拉机轰鸣着越走越远。
我无力地蹲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
良久,我才低垂着脑袋回到了爷爷奶奶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