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东方醉离开了。
项星剑手里握着一个白色瓷瓶。
这是东方醉给的,让他每日吃一颗,据说对快速恢复内伤有奇效。
他对着微弱的烛光看了许久,最终撑着身子坐起来,打开瓷瓶,将里面的丹药倒在掌心中。
十颗指甲大小的红色药丸,圆润小巧,异香扑鼻。
他吞下一颗,药丸化成一股暖流,从喉咙滑到腹中,迅速在身L内扩散,五脏六腑的移位痛感,瞬间被化解不少。
项星剑从未服用过见效如此快的丹药,一时错愕。
半响,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奇药,景王还真是出手大方,一次就是一瓶。
东方醉回到府里,萧之立马上前,“王爷,谢听寒公子回来了。他刚到城外,就被咱们的人抓到了府里。”
“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他这会正在里屋探望王妃。”
东方醉抿唇,径直进了内屋。
为了不打扰谢挽音昏睡,屋里只留了一盏白釉莲瓣坐灯台,点了一根黄蜡。
安然沉静的屋子里,地龙温暖,烛火摇曳,香炉升烟。
谢听寒坐在床榻边,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人,绿珠在旁边垂首站着。
听到脚步声,谢听寒缓缓回首。
东方醉忍不住蹙眉。
谢听寒一脸憔悴,胡须冒出了青茬,素来黑亮如曜石的眸子,没有了往日的明亮笑意,黯然无神。
“姐夫。”
声音有气无力。
东方醉看了绿珠一眼,绿珠自觉退下了。
东方醉和谢听寒并排坐着,两个人都沉默不语。
蜡烛里的棉线发出细小的爆炸声,微不可闻。
“难受吗?”东方醉的声音很轻,谢听寒苦笑,“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我以为,她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身份不高,无权无势,加上谢家和你这个王爷的威慑,没人会把算盘打到她头上。”
当初东方醉千辛万苦把姜明月弄出宫,他想让谢家真心接受小月,想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想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正儿八经迎娶她。
每日亲手准备迎亲之物,花了三个月的时间,说服谢家人通意年后娶亲。
他想着办案回来,告假几日,把聘礼全部准备好,年后开始下聘……
没想到,回来被告知,姜明月已经成了献王妃。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接受这件事。
“李迟怎么会这么无耻,他有那么多选择,偏偏选中了小月。”
“还让阿姐昏睡不醒,和他性命相连。”
东方醉风轻云淡道:“如果我把你阿姐的毒全解了,杀了李迟,你还会要姜明月吗?”
谢听寒双手捂住头,痛不欲生,“不是我不要她,是我担心她不要我。”
“她进过宫,即便没侍寝,还是觉得自已脏了,配不上我,时常为此自卑。我说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不在乎。”
“这次嫁给李迟也不是她自愿的,那些世俗的贞洁观念没资格约束她,我也不会纠结这些。”
他眼尾泛红,“我好怕她想不开……”
按照他对姜明月的了解,即便以后能离开李迟,宁愿自戕,也不愿再嫁给自已了。
东方醉挑眉,“所以,我们要尽快打败李迟,抢回姜明月,你可以慢慢说服她放下顾忌,重新嫁给你。”
屋里鸦雀无声。
许久后,谢听寒哑着声音道:“姐夫,你当初策划小月假死出宫,又给她换个新身份,让所有人都查不出端倪。”
“如此通天的本事,你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纯良谦和,一定还有其他身份,对吗?”
“告诉我,该怎么让。”
东方醉双手环胸,哂笑起来,“我想让你替我去一趟东瀛。”
谢听寒怔住,重复反问道:“东瀛?”
东瀛位于东海的一个小岛屿上,占地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