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声问了一句,“阿音,是不是在你心里,我很废物?需要你吃药来保护我?”
他懂一些医理,知道一个女子没有葵水,伤害有多大。
“没有,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谢挽音拼命摇头,心被人攥住一样,紧的难受。
“我只是不想你的身L再添负担,我……我……”
东方醉如被人抽走了脊骨,挺拔的肩腰耷拉了下来。
“阿音,我努力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不舍得伤你分毫,你却趁我不在家,吃了这么伤身子的药……”
他沉默了片刻,眼尾猩红,琥珀色眸子里是浓郁的悲凉,声音干涩嘶哑的如嗓子里含了砂砾。
“谢挽音,你不是在为我好,是在往我心上插刀。”
谢挽音如鲠在喉,张了张嘴,眼圈渐红,“夫君,我只是……想和你通甘共苦,不想你独自承受一切。”
东方醉的心像是被人用冰凉锋利的钢刀慢慢剜开,绞碎。
他人生第一次L会到了心痛窒息。
当初丧母的悲伤,没等到谢挽音回破庙的绝望,都不及这种心痛的万分之一难受。
他一直担心自已的胎毒会连累到谢挽音。
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谢挽音以为撒个娇,说几句软话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东方醉的反应如此激烈。
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她害怕被那种悲伤和心痛灼伤,耷拉着脑袋,不敢直视东方醉的脸。
“夫君,我从未觉得你是废物。”
“因为你对我很好很好,所以,我想和你白头偕老,想让你长乐永康。”
这话让东方醉的心痛更甚了。
他不知道要怎么消化此时的心情。
他这一生,除了父母,从未有人像谢挽音一样对他这么好。
可他连夫妻之间最简单的承诺都没法实现。
在L内的毒没解之前,白头偕老这个词,对他来说,是奢望。
屋里的空气静谧郁沉,地龙烧的暖如春天,两个人却感受不到暖意,
垂着头,谁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好半响,东方醉轻轻拨开谢挽音的手,“我答应你不杀上官狂医,我今晚去书房睡。”
他不忍心责备谢挽音,也不能杀人,这件事,是他的胎毒引起的。
一切错误在他。
他需要独自消化完这件事。
谢挽音松开手,站在原地,看着东方醉打开屋门,赤着脚,穿着寝衣,顶着寒风,走进幽深的黑夜。
泪水慢慢盈记了眼眶。
东方醉不许下人夜晚在屋里守夜,绿珠每晚睡在侧厢房。
听到外面有开门声,看到东方醉赤脚离开了院子,她立马披上外衣,惊慌地往里屋跑。
“王妃,怎么了?王爷怎么走了?”
谢挽音转过身,背对着绿珠,仰起头,吸了一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