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面露为难,“公子,实在抱歉,这幅字不卖。”
“为何?”李迟走到心经前,仰头端详了起来,发现下面并未有署名,微微蹙了蹙眉。
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幅字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书法,连署名都没有。”
“不怕你笑话,这是我家小姐为东家抄写的,东家看着喜欢,便找人裱了起来。”
挂在这里,是为了供人欣赏的,不是买卖的。
李迟冲着他笑了笑,声音温和,“能麻烦你们家小姐为我写一副吗?银子好商量。”
掌柜对着他作个揖,“公子,实在抱歉,我家小姐不卖她写的字。”
李迟并不打算放弃,“你们东家在吗?若是在的话,我想见见他。”
掌柜也不知道眼前的公子为何如此执着,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愿意放弃。
他耐着性子,笑吟吟道:“公子,对不住,我们东家这几日出门采购文房四宝了,并不在这里。”
李迟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放在从前,他多看一眼的东西,就有人眼巴巴送上来。
如今,他想买一副普通人写的心经都作难。
实在是……该死。
他抬眸,笑得温和谦逊,对着掌柜作揖道:“掌柜,在下实在很喜欢这幅心经,辛苦你派人去询问一下你家小姐。”
“我出一百两银子,可否请她为我再写一副心经?”
掌柜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公子,使不得,使不得。”
眼前的公子长相气质不俗,张口就是一百两银子,显然不是普通人。
他有些惶恐。
惶恐后,又犯难。
景王妃今日接小姐出门吃饭了,这会去哪里了,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小姐走之前说晚上会回来盘账。
他犹豫了一会,迟疑道:“公子,如果你愿意等,便在这里喝茶坐一会。小姐今日要来这里盘账,你直接问她吧。”
李迟又对着掌柜拱了拱手,不紧不慢地坐在了供客人休息的太师椅上。
伙计麻利地上了一杯茶水。
李迟端起来,啜饮了一口,微诧。
“掌柜,这茶叶……”
居然是上等好茶,虽比不上宫里的,这样的茶叶,在市面上也算是一等一,价格不菲。
掌柜笑道:“公子,这茶叶是我们小姐亲自挑选的,她说来铺子里的都是读书人,一定要用好茶招待,不可怠慢了。”
李迟忍不住笑了。
这家小姐,写了一手好字,又敬重读书人,有意思。
※
姜明月陪着谢挽音喝了几杯梅子酒后,不胜酒力,面色坨红,谢挽音不敢再勉强她。
俩人吃完饭,姜明月脸上的坨红终于散得七七八八了,只是面颊还是有些微红。
谢挽音要送姜明月回家,姜明月说她走之前告诉铺子的掌柜,今天要去盘账,不想食言。
谢挽音再三劝也没劝动,最后只好送她去了书铺。
她们乘坐的是王府的马车,很是招摇。
姜明月想低调一些,便让谢挽音送自已到书铺后门。
谢挽音看着姜明月带着贴身丫鬟,从后门进了书铺二楼,这才放心离开。
姜明月刚进房间,掌柜就上来了,急得不行。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铺子里来了一个年轻公子,非要买你手抄的心经,怎么劝都劝不走。要不你亲自去看看吧。”
姜明月揉了揉额角,无奈道:“你没说,我不给别人抄东西吗?”
掌柜哭丧着脸,“我说了,他还是不走,又是给我作揖,又是要见东家。我说东家不在,他就让我找人和你商量。”
“小姐,咱们开门让生意,不能得罪人,这个公子太难缠了,你还是亲自把他打发走吧。”
姜明月暗叹。
自从成了商贾的女儿,抛头露面成了必不可少之事。
好在,大部分人都知道谢听寒和她的事,看在谢听寒的面子上,并不敢纠缠骚扰她。
“带我下去看看。”